叹息过后,濮仿自己动手找出了纸笔,写了一封遗书,先是写了自己纵容溺爱后辈的罪过,再希望以后的族长能是个铁面无私的人,那样的族长才能让皇族不堕先祖威名。
最后的话全是恳求大祭司的,恳求他清除皇室蛀虫,并善待存活下来的那些皇族之人。
他把长长的遗书用镇纸压在了祖宗牌位之前的供桌上,然后缓慢地解下裤腰带,挂到了正梁之上……
宗祠大门敞开着,一阵夜风吹过悬挂在房梁的濮兴,吹灭了所有的长明灯,皇室宗祠一片黑暗。
而那群王爷们却不知道这一幕,他们当夜就带着私兵围攻了祭司堂,可祛除了黑蛊的大祭司是什么人啊?能让人轻易算计了?
他早在出发火神寨之前便下了一系列的命令,各方人马在他大张旗鼓出发的假象之下,暗自做好了防备。
就这样,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再加上祭司堂精锐超强的能力,王爷们的私兵全军覆没,他们自己也都被生擒活捉了。
战斗打得很快,待王爷们从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见一群祭司堂的精锐在他们周围说话。
“唉~好想让昊亲王也看看今晚的场面啊。”
“对呀对呀,要不他还以为我们很没用呢。”
“得了吧,都忘了火神寨暗道里的事情了吧?就算我们全堆上去也没个球用。”
“就是就是,赢了一群杂牌而已,别嘚瑟了,老老实实干活吧,这么多尸体要处理呢。”
“就是,老老实实干活,别拿自己跟神仙比。”
“哎,你们说昊亲王不会真的是神仙吧……”
谈论的话题神奇的统一,参加过火神寨之战的精锐还给没去的人讲着故事,只是没人理会站在角落的王爷们,就像是看不见他们一般。
很快,尸体都搬走了,祭司堂人又打了水来清洗地面。性急的火亲王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站直身形,拿出他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样子,朝一旁洗地的人道:“本王要见大祭司。”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此时的恐惧。
他声音不小,可一旁的人继续说笑着干活,连头都没回一下,明晃晃的无视。
这举动深深刺激到跋扈惯了的火亲王,一声“贱民”脱口而出,他上手就要打人,却被一旁的山亲王按住了。并说道:“老六,你别闹了。”
也不看看如今是何境地,居然还要打人?真是蠢得没边了。
一旁的一个郡王压低了声音问:“皇兄们,你说祭司堂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管我们吗?要不我们跑吧?”
剩下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相对沉稳的山亲王道:“别想了,老实站在这,天亮应该就有结果了。”
至于结果是什么,已经显而易见,无需多说了。
还尸骨未寒的贤王父子就是最直白的答案,可他不由得猜测,大祭司在做什么呢?是在整理我们的罪证,好公之于众吗?
然而他想错了,那些事情哪需要大祭司亲自动手?他此时刚沐浴完,端坐房中由下人帮他烘干头发。
熊旭站在门口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战况,末了问:“那群皇族还在围墙外面站着,该如何发落,还请大祭司示下。”
大祭司没接话,转而道:“今日祭司堂死伤的人都做好抚恤,这件事情以后都交给你。他们为滇国,为祭司堂受伤战死,可千万要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是!”熊旭应了一声,心里却很不解,为国战死那不是荣耀吗?哪里还需要抚恤啊?而且他也不懂啊。
他当然不懂,这是大祭司和两小聊天,说起一个善堂里一个孤儿的事情才产生的想法,连他自己以前都认为那种荣耀不需要抚恤呢。
半晌没听见动静,大祭司不睁眼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缓缓问熊旭:“阿旭你最近很嫉妒许青山吧?”
“啊?”熊旭猛然回神,连忙跪地道:“属下不敢!”心中确实警铃大作。
大祭司提拔许青山时候就和他们几个说过,不管许青山以前是何人,以后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祭司堂的人……他怎么就忘了呢?
大祭司不看熊旭,也没叫起,而是说道:“那些需要抚恤的都是我滇国子民,你下去想想吧,本座要休息了。”
熊旭快速退了出去,大祭司的话在他脑中转了几转,临出祭司堂大门时刚好遇到办完事情回来的许青山,熊旭脑中立马闪过一道灵光。
他一跺脚,心喜道:“对啊,这不就对上了吗?抚恤那一套可是汉人的规矩,大祭司却让他去主持,原来是想让他和许青山好好相处呀!”
这熊旭说憨是真的憨,啥事儿都写在脸上,随便有点心机的人都能看个一清二楚,而且连大祭司另一层意思也没搞懂。
可要说聪明那也有些急智,很快便想通了关窍。他笑呵呵地上前拉住许青山,不管不顾地拖着人喝酒去了,一直喝到第二天,才带着一身酒气去了天台。
大祭司站在祭台之上,远远看见揽着勾肩搭背走来的熊旭二人,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然后等着百姓聚集。
百姓们今早便得了祭司堂喊报的通知,很快便挤满了天台。
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