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去哪啊?”
一个身穿破旧布衣的七八岁小男孩,看着牵着自己小手的男人问道。
男人面色黝黑,身上背着大包小包,而且一路上密密麻麻到处是人,流民!
男人看着男孩,咧嘴一笑:“我们,去一个安全的的地方。”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没看到,男人眼中的担忧和坚毅之色。
“爹爹,那个大哥哥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啊?”
男人顺着男孩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与众不同。
他不仅没有大包小包,而且他的方向还与他们相反。
男人看到那个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一下子将小男孩的手放了下来。
“不许指人!”
他低声呵斥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牵着小男孩快速往前走去,与那锦袍男子擦肩而过。
计仇停下前进的脚步,扭头看去,刚才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看见了男人额头上出现了汗水。
而且那男人与自己擦肩而过后,也松了口气。
计仇神情没有任何波动,他转身往前走去。
这队伍很长,人也很多,都是衣衫褴褛。
这时计仇看向队伍中的一个方向,那里发生了骚乱。
一个之前被满脸沧桑,头发发白的男人背着的妇人醒来。
妇人衣衫破旧,也是一脸沧桑,但是两人的年龄却是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
她满脸惊恐,左顾右盼,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她一把将背着自己的男人推倒在地,自己也跌落在地。
她坐在地上,茫然四顾,口中呢喃:“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这时,那被他推倒在地上的男人起身将她抱住,强行把她往前拽去。
她没有挣扎,只是在男人怀里,看着男人的脸问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面容愁苦,眼中满是愧疚与痛苦。
没有得到答案,妇人开始挣扎,口中还是那句“我的孩子呢!”
似乎是不忍心伤到妇人,也或是男人心中悲切没了力气,妇人一下子就挣脱了男人的怀抱。
泪水从妇人眼中流出,她扫视着四周,然后一下子就抓住了旁边之人的手,问道:“我的孩子呢,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这些人本来就是被这些骚乱影响,所以才驻足停留看了一眼。
这时,这人突然被妇人抓住,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
他想甩开妇人的手,可是妇人却是率先放手,转而向着旁边人抓去:“你看见我的孩子了么?”
仍是没有得到回答,妇人再次向另外一人抓去。
可是众人已经反应了过来,齐齐后退,防止被妇人抓住。
妇人看着远离自己的众人,眼神茫然,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任凭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只是口中呢喃:“孩子,我的孩子的!”
男人这时赶紧过来抱住妇人,他笑着对众人说:“不好意思,孩子丢了,他娘受了些刺激。”
说着,他就要妇人从地上扶起来,谁知妇人却是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男人胳膊上一疼,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这么看着妇人,眼眶溢满了泪水。
他没有挣扎,任凭妇人就这么咬着,鲜血沾上了妇人的嘴角。
计仇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叹,他屈指一弹。一道黑光射入妇人额头。
妇人就这么睡了过去,男人大惊,急忙查看。
发现妇人还有鼻息之后,他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将妇人背到背上,再次往前走去。
计仇摇摇头,也往前走去,这类事情,他已经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看到过不少了。
为了粮食争抢打斗的,因为口角发生争斗的,孩子不见的,饿死的,被人打死的。
计仇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他救不了这些人。
前面,便是昌州永昌府。再往前,则是大苏国境,也就是大盛丢失的宣州。
而这些百姓也都是永昌府的百姓,大盛帝国这些年连战连败,别说这些百姓就是那些边关将士都心生恐惧。
毕竟这是战争,战争是会死人的,而最先死的就是他们这些边关将士和百姓。
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可以高枕无忧,俯视世间,可是他们这些普通人不行。
他们想活着,就只有远离战争,一次次的迁徙。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逃去大苏,毕竟八百年前是一家,可是他们去不了,那些边关将士的刀可不认人。
计仇速度不快,他就这么慢慢往前走着。
“公子,公子,你要吃肉么?你要吃肉么?”
这时,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拦着了计仇的去路,谄媚着对着计仇说道。
“肉?”计仇疑惑,看向男人怀里的包裹,那里应该就是男人口中的肉了。
“对,肉,可好吃了!您要不要尝一尝?”男人死死抱着那个包裹,脸上讪笑之色更甚。
计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