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看着眼前面容逐渐扭曲的女人,心下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把人困住,闵静已经变成一团雾气,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留下放肆的笑声,而这笑声完全不是女声,反而是更明显是男声。
“师父,刘济他……”
姜郁回过神,连忙跑过去,脚下是黏腻的血迹,顺着不平的地砖缓缓流动。
姜郁看了也摇头,已经伤到心脏了,救不活了,如果有九色花护住心脉或许还有可能,只是几千年姜郁也就见过一次,根本来不及了。
许是被人抬起时牵动的伤口,刘济竟然恍恍惚惚半睁开眼睛,鲜血从他口中流出,唇齿间的血迹使得声音模糊不清。
“姜……姜……姑娘……救救,救……救救我的妻……”
姜郁侧耳倾听着刘济的话,捋清他的意思之后,便说:“抱歉,无法救你,但如果想要我救你的妻子,我可能需要窃取你的记忆,看清方才发生了什么。”
宋鹤卿的手,已经沾满了血迹,刘济紧紧握着,带着他的手一起微微颤抖,湿滑的触感让刘济越用力越握不住。
鲜活的生命在自己自己手上一点点流逝的感觉是如此明显,他的抗拒,他的不安,他的挣扎和遗憾,都不得平息。
“我……答应……帮我找到她……然后说……”
话还没有说话,姜郁看着已经没有声音的人,摊上他的脉搏已经完全失去了跳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姜郁喃喃自语道。
“师父,刘济死了。”宋鹤卿看着从他手心滑落的手指,明明方才还在死死地抓着他不放,像溺水的人的抓住可以漂浮的东西一样。
“嗯,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难过,生离死别乃是人之常情,虽然我很难在你之前死去,但也不一定,你要早早学会接受身边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而不是完全沉静在痛苦中。”
姜郁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半蹲着拉过宋鹤卿的手,细心地为他将手上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从手背到指节,不留血色。
“师父,我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的,绝对不会。”宋鹤卿突然挣脱姜郁的手,双手把她抱紧怀里。
姜郁微微愣怔,正打算把人推开,肩头传来异样的触感,有点烫,也有几分湿濡,那是眼泪。
“只允许你哭这一回,以后再也不准掉眼泪,哪怕是我死了。”姜郁轻拍宋鹤卿的背,安抚他。
很快,宋鹤卿平复心情,姜郁和他把刘济抬起头,放在放在床榻上。
打理好一切之后,宋鹤卿退居姜郁身后,姜郁从储物袋中,拿出曾经自己从幽州云外境的老头那里抢来的姻缘镜。
这镜子据说是曾经天上有个姻缘神的法器。
虽然是姻缘镜,但却不止可以窥人姻缘,还能够照见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
姜郁抢来之后,一直没有用过。
听说这东西认主,如果不是镜子的主人使用,其他人容易被反噬。
此时姜郁看着变小后只有自己一只手那么大的铜镜,边缘是繁复的纹路和一些奇怪的文字,镜面是略微模糊。
不仅如此,转动背后的镜遮,它还是双面镜。
姜郁把镜子抛在半空中,一面映照着床榻上已经逝去的人,另一面正对着姜郁,方便她可以看清镜中人所发生的一切。
很快,镜面开始放大,变成类似波状的水雾,雾面从模糊晃荡也变得清晰。
姜郁在镜中看到了一个人短暂而又简单的一生。
为了尽快看到闵静,姜郁手上倾泻出幽蓝色的灵光,开始拨动记忆,姜郁眉头微皱,驱动神器非常消耗灵力,但奇怪的事,这姻缘镜并没有攻击和反噬她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姜郁的错觉,这镜子似乎还有点亲近她。
很快画面一转便来到刘济和闵静成婚的场景。
两人婚后没有过得多富足,但却很幸福很相爱,相信看到这里的人,是不会相信妻主能够伤害自己的夫郎。
事情发生不同大概是从半年前的一个早晨。
刘济在天蒙蒙亮时起床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妻主,他觉得奇怪,妻主从来没有起床那么早,他当即以为出了事,披了衣服便要去找人。
结果一出门便看到自己的妻主正坐在家门口外,闵静在刘济的视线中有几分怀疑。
姜郁仔细打量镜中的闵静,她的神情似乎有几分恍惚,等到刘济扶起闵静的时候,姜郁才发现她有点跛的右脚。
她的脚受伤了……
刘济把闵静扶回房间,“妻主去了哪里?为什么腿受伤了?”
闵静有几分怔然,疑惑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门?是不是犯什么癔症梦游了?”
自从这件事之后刘济对闵静的事格外上心,但是闵静腿伤了之后,刘济便出去找活干。
闵静以前是在米店帮人算账的,连带着这份交情,刘济也去了米店帮人算账,白日里比较忙碌。
除夕那天,米店给刘济休了假,早早回家过年,结果回到家之后发现闵静并不在家了,便独自准备年夜饭。
然而到了晚上还不见闵静回来,刘济心急如焚,到处去找,直到在小镇外的路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