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没有退去,雨幕也没有退去,只是有些变小的痕迹。
应若雪赶着马车,顺着官道向前狂奔,漫无目的,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去哪里?
因为,黎明前的黑暗,模糊了她的双眼,迷失了她的方向,让她找不到通往木威家的路。
沈浪站在马车的顶上,目光有些焦急,满目望去,尽是无尽的黑色。
夜色让他们迷失了方向,更担心守城的士兵会追来,阻挡住他们前行的路,雨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使他的心情有些烦躁。
他回过头,想看一下有没有追兵,但是,看到的,却只有无尽的黑色雨幕中,被他们拉在身后很远的绥州城灯火。那灯火,仿佛空中坠落的星光,吸引着人们前进的方向!
只是他们,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回去了,从龙泉到绥州,一路下来,尽是风尘,让他们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修养,才能再次进入,做他们想要做的事。
沈浪从车顶飞落车头,和应若雪并排而坐,“应姑娘,你从绥州城内赶着马车出来时,有没有看到城门外有一条通向南面的路?”
“不知道。”应若雪摇了摇头,“当时,因为我担心马车会被守城的士兵追上来拦阻,全力驾车而逃,并没有时间仔细观察东城门外的地形。”
沈浪伸手去抓马缰,无意中触碰到应若雪的手,感觉她的手柔软而细腻,并富有弹性,还带着一丝温热,仿佛刚出笼的包子一样。
这样的感觉,划过他心田,让他觉得很新奇,很舒服,刹那间让他的内心产生了想要把这种感觉永远留住的冲动。
曾经听人说过,摸老婆的手,如同左手摸右手。
可是,之前他的手也有和她的手接触过,为什么没有像人们说过的这种感觉呢?
是因为他们不是夫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呢?
如果他刚刚触碰到的不是应若雪的手,而是乔思南或者是燕儿的手,亦或是其他女子的手,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呢?
如果他刚刚无意中触碰到的不是应若雪的手,而是其他的女子的手,她们会不会大叫出声,声音的分贝会不会高得像应若雪在绥州城内的惊叫那样,仿佛可以淹没漫天雨幕落下的声音?
刚刚无意中的触碰让沈浪的心中很是混乱,胡乱的想着一些不着边际,和此刻无关的事情。
他忽然间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是,过了很久之后还是开了口,声音中充满了温柔与关心。“你到马车里去吧!马车让我来赶。”
他的温柔让应若雪一时间无法适应,显得有些慌乱,只感觉自己胸口像是锣鼓在锤,狂跳不已,不自觉的松开了握着马缰的手。
她想要起身走进马车内,但是,双腿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就连她的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仿佛已经瘫软在那里。
她不知道,他刚刚触碰到她的手,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是,在他刚刚触碰到她的一刹那,给她的感觉也很奇异,很舒服,还有一丝淡淡的安全感。
仿佛让她孤落落的心,一下子有了着落,踏实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悬而不决。
再加上他又坐在自己的身边,话语中尽是温柔与关心,阵阵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将身体靠进他的怀中,尽贪这一刻的温柔。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种选择,一是狠狠的打他一巴掌,骂他无耻、下流、混蛋、让自己在这感情的旋涡中清醒过来。
另一个就是直接将自己的身体靠进他的怀中,尽情的在这感情的旋涡中沉沦,然后,逐渐的迷失自己。
但是,她却选择了第三种:她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更没有将自己的身体靠进他的怀中,而是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进入了马车!
应若雪走进马车之前,沈浪能够清楚的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和雷鼓般的心跳声。
仿佛我们的人生,很多的时候,都会经过爱情的交叉口,往前一步是人生,往后一步也是人生,只是往前一步是幸福,往后一步是地狱,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中间还有一步,是永恒。
三更过后四更到,五更过后是天明,五更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段,黑暗过后天就亮了,沈浪却依然迎着雨驾着马车在官道上行走。
尽管雨势小了,但是,马车却走的很慢,如蜗牛般搬爬,马儿奔跑了一夜,没有喂过草料,也没有喝过水,再加上这泥泞的官道,似乎累了,也似乎疲倦了,开始越走越慢。
沈浪似乎发现了这一点,跳下马车,踏上泥泞的官道,牵着马行走,似乎是想为拉车的马儿减轻些负担。
马车内闭着眼睛假寐的应若雪感觉马车的身子一轻,知道是沈浪跳下了马车。
但是,却不知道他跳下马车要干什么,想要出来查看一下,于是睁开眼扫了一眼乔思南和燕儿,见到她们紧闭着双眼,胸膛有规律的起伏着,鼻孔中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缓步走向马车门,动作很轻也很柔,像是担心她走向马车门的动作会惊醒沉睡中的乔思南和燕儿。
她掀开马车的门帘,新鲜的空气立刻钻入她的鼻孔,她微微一笑,扭头搜寻着沈浪的身影,却发现在他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