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屿花费一番时间才回到公馆,刚到正门门口,便被温墨兰拦了下来。
温墨兰看到他换了一身西装,连皮鞋都是崭新的,心中一凉。
“三姐怎么在这里迎我?”他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温墨兰压住胸口涌上来的一阵恶心,走到他身边低语:“……姓祁的,查到你了。”
温墨屿的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正常:“他怎么能查到我?难道是姐姐你……”
“我不知道!我没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你的车牌号的,但他笃定是你带走了七妹!”温墨兰的语气逐渐有些暴躁,她抬头,语气担忧:“你把她怎么了?”
“这样啊……”温墨屿绕开她,步伐从容。似乎先前在小白楼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影响他的心情,他露出一副浑然不觉的神情,“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墨兰紧紧抿着嘴,没有揭穿他的伪装,告诉他:“大门和停车场的监控我都替你处理好了,你这辆车的车载录像,记得删干净。”
温墨屿脚步一顿,再转身时,已然换上另一副亲昵的表情,冲她一笑:“姐姐,看来我们的默契依旧还在。”
她不知道,他早已让人把车仔细清洗过了,硬盘里的驾驶记录也消除了,所以才耽搁了回来的时间。
看着他胜券在握的神情,温墨兰的身子忍不住一颤,“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姐姐啊,你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的。”
温墨屿望着她,留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温墨兰很想反驳他,那个被你带走、如今生死不明的女人,也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啊。
可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温墨兰待在原地,闭上了眼,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不会再相信他说的话,十三年前,她就知道,她这个弟弟是一个善于伪装的恶人,是亲手把她从天堂拉入地狱的恶魔。
温墨屿安之若素地走进小红楼的宴会厅,坐在哥哥温墨礼的身边。
坐在对面的温玉言扫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五弟怎么还换了一身衣服?”
“哦?先前那套弄脏了。”温墨屿没想到大哥温玉言竟然会记得他早上穿得那身西装,心中有些诧异,为了掩饰一闪而过的心虚,温墨屿饮下一口热茶,指尖在茶杯上轻弹两下,随后收敛地握住了茶杯。
温墨礼闻言,视线从温墨屿的手上转移到他的脸上,关切问道:“你去哪了?三姐刚刚不是去找你了,怎么没见你们一起进来?”
温墨屿眉眼微动,笑了笑,语气微狭:“姐姐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舒服呢,应该去休息了吧。”
温墨礼心里又浮现起那股怪异的感觉,他微蹙眉,指腹压了压猛然一跳的眉心。
虽然他们二房有三个孩子,但因为母亲倪筝最先生下的三姐温墨兰,温峙很不满意,日夜操劳,终于在第二年生下温墨礼。因为是二房长子,所以温峙对他的期望很高,从小对他的教育十分严苛。
温思俭向往子孙满堂。为了超过大房,讨老爷子欢心,母亲倪筝很快生下第三胎,也就是弟弟温墨屿,因为是个男孩,温峙觉得脸上带光,对弟弟很是娇宠,但又担心两个儿子年龄相近,以后会因为家产闹得兄弟阋墙,就如他和温山一般,所以温峙便对弟弟温墨屿采取了放纵的教养模式。
温墨礼也是后来才知道父亲的想法,他幼时总觉得弟弟过得比他随心快乐,所以他心有不满,暗地里和弟弟较劲。父亲看出来后,与他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温墨礼才彻底与弟弟温墨屿和解。
温墨礼少年时代读的是寄宿制封闭学校,毕业后又出国深造,在家里待着的时间不多,所以他和弟弟的关系并不算亲近。回国后,他按照父亲温峙规划好的路子,一步一步往温氏的核心权力圈前进,平日里也疏于培养与弟弟温墨屿的感情。
直到某日,他发现,温墨屿竟然和大房的女婿明宸往来很密切。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在浦淞市的圈子里混了许多年,所以玩得比较开,起初温墨礼并没在意,他是一个开明的哥哥,不会干预弟弟的交友圈。但对明宸这个人,温墨礼一贯是嗤之以鼻的。
后来,当温墨礼知道明宸的死因时,他隐隐觉得有些后怕。他深深担忧,弟弟温墨屿会不会也沾上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于是他开始派私家侦探查温墨屿的行踪,误打误撞发现温墨屿竟然被一个叫做梁有焘的劳改犯纠缠上了。
那天,梁有焘找到了温建大厦,并且点名道姓要见温墨屿,在大厦底下闹得沸沸扬扬。
温墨礼接到私家侦探的报告,心有疑惑,打算见一见这个刚出狱的梁有焘,看他到底凭什么张牙舞爪。却不料在大厦电梯里遇到七妹温澄,他知道这个堂妹心思缜密,便不想在她面前暴露任何与梁有焘之间的关联,所以临时转了个道,错过了去见梁有焘的机会。
从那以后,私家侦探再也没找到关于梁有焘与弟弟温墨屿之间的线索。
感性让他无条件地相信弟弟,但理智告诉他,温墨屿一定隐藏着某些秘密。一顿分析后,温墨礼更倾向于弟弟温墨屿已经对自己的查探有所察觉,所以刻意隐藏了与梁有焘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