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个半醉的男人摇摇晃晃走在巷子里,夜色昏沉,巷子阴暗,路边的下水道散发着一股糜烂腐败的臭味。
他口中骂骂咧咧,上到那人祖宗十八代,下到孙子没屁眼,都给他诅咒了个遍。
谁知前边有个积水已久的污坑,他一不留神就崴了脚,半边身子倒靠在路边的垃圾桶旁。
“去他爹的,”男人狼狈站起身,狠狠踢了一脚,却碰到身后一个硬物,“啥玩意儿?”
他刚一转身,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戴着兜帽的壮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
像一个凭空出现的鬼魅,无声无息,带着杀意。
“你你你你你是谁?”男人吓得魂没了一半,直接跌坐在地上,浑身激起鸡皮疙瘩。
“梁有焘?”壮汉抬眼,露出一双狭长阴狠的眼睛,声音嘶哑,像索命的黑无常确认他的名字。
梁有焘彻底清醒过来,扒着垃圾桶起身,拼了命地往巷子一端逃去。
可惜他一个灌下半斤白酒的人,哪里跑得过一个受过训练的杀手,没跑多远,梁有焘便被壮汉抓住脖颈,硅胶手套的触感冰凉,像缠绕上身的致命毒蛇。
“求求你饶了我,”梁有焘惊恐地挣扎,企图用双手牵制对方,一边喘气一边利诱:“我可以给你钱,那人给了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三倍!”
壮汉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不理睬梁有焘的喊叫,他的手越发用力,指节对准了梁有焘的颈动脉窦。
梁有焘几乎要窒息过去,最后只能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他的双腿在地上剐蹭出一道又一道反抗的痕迹,最后渐渐疲软,已经失去了意识。
蓦然,角落里发出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在干什么?”
壮汉赫然放开梁有焘,转身后看,却没料到那人迎头一拳,差点打到他的鼻骨。
来者不善,也是个练家子,壮汉侥幸躲过这一次致命打击,察觉时机不对,往前一翻,连跑带跃消失在巷子深处。
——
凌晨三点,浦淞市局却依旧灯火通明。
乐恒里和大虎是今晚值班的刑警,大虎嗦着方便面感叹:“希望今天是个平安夜。”
乐恒里正在整理一起过失杀人的案件资料,他把资料扣上,用文件夹狠狠拍了一把大虎的头,“闭上你的嘴。”
大虎被辣油汤呛了一嘴,“咳……还不准老子说话?”
“你上次祈祷平安夜的时候,城北就有人聚众斗殴还袭警,上个月你去寒铭寺祈福,结果在回来路上发现一具无头男尸……”乐恒里坐在大虎的桌子上摇摇头,真诚建议道,“不如以后值班把你的嘴封起来。”
大·柯南·虎闭上嘴巴,做了个拉链的手势,专心把剩下的汤喝完。
就在他吃饱喝足发出喟叹时,楼上的禁毒队突然动了起来,天花板传来椅子擦蹭的声音,乐恒里从桌子上跳下来,立刻进入状态,却听见大虎的手机响起。
大虎扫到号码,瞥了乐恒里一眼,迅速接通电话:“是……收到。”
大虎动作很快,带上家伙准备出去,乐恒里跟在他身后,然而大虎脚步一停,转身对他说:“励队说了……人手够,这个案子不用你参与。”
“是他?”乐恒里一愣。
大虎顿了顿,不知道乐恒里口中的“他”指的是K仔黄明凯还是梁有焘,他只能告知乐恒里最基本的事实:“梁有焘出事了。”
派出所是在半个小时前接到的报警,报警人是一家安保服务公司的员工沈全,声称自己碰巧路过,发现黑巷中一个壮汉在袭击一个醉汉。他暗中报警,因为担心受害者窒息身亡,迫于无奈打草惊蛇,嫌疑人逃得很快,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民警出警很快,将受害人送往医院,查实沈全的身份,并无异样,让他先行回家。
受害人身上并无证件,放在裤兜里的老款手机是关机状态,被技术人员强行开机后发现信息自动销毁了。民警意识到不对,通过人脸系统辨认他的身份,查出受害人的名字后,派出所所长马上通知了市局禁毒大队。
这个人有案底,还是禁毒大队最近的重点关注对象。
办案民警将大虎等人带到病房,说道:“梁有焘抢救过来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虎深深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活着。”如果梁有焘死了,等于黄明凯的线索断了一半。
禁毒大队派专人24小时守在病房门口,大虎和民警交接这起案情的所有资料,凭着办案多年的直觉,大虎指着沈全的身份资料问道:“这个人有蹊跷,他的居住地址和公司地址明明都在开发区,为什么工作日大半夜跑到老城区来?还‘恰好’路过案发现场?”
沈全确实是安保公司的员工,只是他隐瞒了一点,身为一个前特种兵,他不是普通的保安,而是为高端客户提供人身保护服务的专业人员。
而他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跟紧梁有焘,将他每天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上面。
梁有焘在入狱前并无家室,只有一个母亲在老家生活,出狱后他没有联系母亲,只身一人来到浦淞,一直过得很落魄。
根据沈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