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浦淞的玉兰花期过了,江滩路上的郁金香开得正好。
馥芳香气弥漫,万物生机降临。
九点半,温澄刚进办公室,颜溪就跟上来,怀里抱着一份资料,进来之后把办公室的门锁上。
她扔了一份文件在温澄桌上,“那个男人的身份,查到了,他叫梁有焘。”
温澄翻开资料,看得很认真,目光落在一行字上,诧异地抬头,自言自语问:“组织卖-淫-罪入狱八年?怎么是这个罪名?”
不应该是贩-毒-罪吗?至少也有非法持有-毒-品-罪名吧。
等温澄看完,颜溪把资料扔进碎纸机,彻底粉碎后才移开目光,和她对视几秒,慢悠悠地说:“是啊,上个月2号被放出来的,出狱第三天就和社区报备,从荥城来了浦淞。”
温澄皱了下眉头,把当年在文明街遇到梁有焘一伙人注射/吸/毒、还被他们围追堵截的事情简单告诉颜溪。
“Waitamoment……”颜溪不可思议道,“你当年就玩这么大的?”
“……”温澄摸了摸额头,“I'mavictim,ok?”
她是个受害者。
颜溪举手作投降状,“不管他是组织-卖-淫还是贩-毒,这件事情应该交给警察叔叔,我劝你不要插手。”
听到她提起“警察叔叔”,温澄安静片刻,陷入一阵沉思。
警察吗?她正好认识一个,而且说不定他还认识梁有焘。
“喂——”颜溪在发愣的温澄面前挥挥手,“你在想什么?”
“你说他来浦淞的目标会是我么?”温澄突然发问。
颜溪思考几秒,摇了摇头,“不像是,你不是出现在他面前了么,周一那天我们站在门口起码也有三分钟,他不是个瞎子的话肯定能看见你,但他没什么反应啊,显然不认识你。”
“那就是温墨礼?”温澄把她的想法全盘托出,认为那天温墨礼本来是想去见梁有焘的,但因为中途遇上她们,所以临时改了道。
颜溪还是摇头:“不太符合逻辑,如果说温墨礼要见梁有焘的话,完全可以把他请进大厦里,随便找个偏僻的会议室见面就好了,他没必要亲自去一楼吧,难道还要迎接不成?或者,他们如果约在外面见面的话,那保安也不会拦着梁有焘。”
颜溪的话有道理,温澄瞬间不说话了,她垂着头,半个人陷在柔软的靠背里。
一分钟后,她蓦然抬起头:“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梁有焘要见的不是温墨礼,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听见梁有焘来了,让保安把人赶走。但这件事却被温墨礼知道了,于是温墨礼打算带着几个保安去了一楼,看下他是何方神圣?”
颜溪直直地盯着她,忽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澄。”
“虽然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坚持,你不要管这件事。”
“我有分寸,”温澄直起身,又吩咐道:“帮我查下周一那天,温峙和温墨屿在不在温建大厦?”
“好。”颜溪相信她的决定。
隔了几秒,温澄翻了翻今天的日程,抬头对她说:“另外,今晚的会议我不参加了,你再帮我约一个吃饭的包间,地点就选在……浦淞市局附近吧。”
颜溪离开办公室之后,温澄走到窗前,给手机里存着的一个无名联系人打了电话。
可惜,电话一直没接通。
颜溪的工作效率很高,不到五分钟就发来饭店的地址。
温澄索性编辑一条短信,发给那个始终没有接听电话的人。
……
四个小时前,天刚亮。
浦淞公安分局接到报警,城东区域发生一起故意伤人案,公安迅速组织警力赶到现场,将一名受伤人员送医救治,犯罪嫌疑人在逃中。
市三院急诊室里,励扬和乐恒里汇合,分局的张队简单汇报完目前的调查结果,把被害人和嫌疑犯的资料发给他们。
张队:“励队,被害人李承山和你们一直在查的那个案子有关,两个案子或许有联系。”
励扬快速地浏览一遍案情,“李承山情况怎么样?”
“腹部被捅了三刀,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人还在昏迷中。我们已经安排了现场勘察和人员走访,已经采集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通过数据库比对,是一个叫邱大伟的男性。”
“邱大伟?”靠在墙边的乐恒里低声重复这个名字。
“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励扬摸了摸后颈,闭眼思索。
乐恒里陡然反应过来,眸底划过一道光亮,“温建的安山项目,曾经发生过一起坍塌事故,导致三个工人死亡,邱大伟是其中一个工人的儿子。”
励扬拍手,喊了一声对。
乐恒里和励扬默契地对视一眼。
回到市局,乐恒里翻出之前的卷宗,埋头研究这几人的关系。
励扬拍了拍桌子,召集大家进去开会。
虞琳把安山项目的信息投影在屏幕上,“安山乐园堡,位于浦淞市郊的开发区,是温建集团这两年的重点项目,今年2月3日,三期乐园施工工地发生一起坍塌事故,造成三死十六伤。三名死者分别是工人薛茫、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