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很吵的东西,但如果是你,就没关系。——祁琚的日记
1995年10月。
程澈坐在电视机前的地毯上,好奇地打量坐在沙发上的哥哥,她一双葡萄般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黑黢黢的瞳孔像玻璃珠般透亮。
“橘橘……”她糯糯叫出声,往祁琚的方向爬过去。
苏相宜本来在翻着琴谱,听见程澈发出声音后,惊讶回过头来,笑道:“诶呀,小澈澈真聪明,知道桌子上放的是水果,可惜这不是橘子呢,是橙子。”
她往程澈的方向走去,拿起一个橙子在她面前晃晃,“和干妈一起念,这是橙——子——”
程澈被苏相宜蹲下的身子挡住行进的路线,她抬起头望着苏相宜,嘴巴嘟嘟,发出了不开心的声音,对苏相宜手里的橙子毫不感兴趣,绕了个小圈,继续往沙发的方向爬过去。
苏相宜看着程澈蹲在沙发底下,嘴里还是喊着“橘橘”,然后一把扯住祁琚的脚。
苏相宜不可思议道:“原来小澈澈叫的是琚琚……”她把程澈抱起来,放在了祁琚身边,说道:“你这个小不点,第一个喊出的名字居然是祁琚。”
程澈学习语言的天赋极高,四个月时就能咿呀学语,七个月能在吃饭的时候发出“肉肉”、“菜菜”的音节,可惜到现在还不会叫爸爸妈妈,今天反倒叫出祁琚的小名“琚琚”。
程亦奇能发出字音的时间比程澈稍晚一些,还属正常。但祁琚就有些奇怪,如今已两岁零一个月了,但他却极少发出声音,整天安安静静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个布娃娃。
苏相宜叹口气,把程澈和祁琚凑近些,希望程澈能带动祁琚多开口说话。
远处在地上玩积木的程亦奇突然大叫起来,扔掉手上的玩具,爬了过来,想要和沙发上的两人一块挤着。苏相宜只好将他也抱到沙发上,没想到程亦奇一爬过来,便压住程澈的脑袋,把她骑在身下。
程澈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背上一重,很是难受,嗷一声哭出来。程亦奇却觉得十分好玩,喜滋滋笑着,脸上的肉咯噔咯噔颤着。一旁的祁琚本来专注看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新闻联播,听见一旁很是吵闹,便转过头看着程家兄妹,眉头一皱,爬到沙发的另一角,继续与世无争坐着。
苏相宜赶紧把程亦奇揽起来,让程澈赶紧远离他。
程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杏曈泛着泪光盯着程亦奇。但程亦奇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又想爬到程澈身上玩骑马的游戏。苏相宜见拦不住程亦奇,于是将程澈抱在怀里,轻拍哄着。程亦奇见爬不到程澈身上了,小脸一皱,竟然也哭起来。
顿时间,偌大的客厅里充斥着重重的哭泣声。
两个保姆都在楼下做饭打扫,并不在房间里,她一时手忙脚乱,很快便听见一道渐近的脚步声。
她一抬眼,见是匆忙赶来的陈桑。
“我的苍天,”陈桑一把抱起沙发上的程亦奇哄着,倒也不怎么瞧程澈,连忙向苏相宜道歉,“相宜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两个活宝实在是太闹腾了。”
她见祁琚安安分分在沙发角落待着,自己家的两个孩子却哭的作天作地,面上有愧。
“说什么呢,你家两个孩子性子活泼,正好能带带祁琚这个闷葫芦。”苏相宜安慰她道,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家那小子整天不说话,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
陈桑也觉得祁琚过于安静了,建议说:“要不带祁琚去做个检查,这整天不出声也太奇怪了。”
苏相宜心里一惊,点了点头,她想起前段时间带祁琚去打疫苗时候,在儿科正好遇见一个七岁孩子的妈妈,是个可怜的母子:孩子一生出来是个自闭症,到了五岁也不会说话,木愣愣的模样实在让人看着心疼。
第二天,苏相宜就着急忙慌拉着祁建辉,带着祁琚去了荥城人民医院。
“放心,检查结果显示孩子不是自闭症,但家长还是要关心孩子,多加陪伴。”医生捧着一沓检查报告说道,扶着眼镜看了看坐在角落的祁琚。
小祁琚正出神地盯着墙上挂着的颅内神经图,还是一副沉静的模样。
“多关注他的语言和行为情况,三个月后再来复诊看看。”医生开了张单子交给祁建辉,又走到祁琚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子挺可爱的,好好培养。”
自从这天,苏相宜把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放在祁琚身上,总是哄着他说话,然而祁琚只是偶尔发出一些“嗯”、“哈”、“咦”的声音,不怎么理睬苏相宜。
程澈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干妈冷落了,有些不开心。看着苏相宜总是在祁琚身边,她也会爬到他俩旁边,手舞足蹈地吸引苏相宜的注意力。苏相宜看见程澈活泼的模样,心里对祁琚的不言不语更加着急,于是拼命将程澈往祁琚身上怼,让他能多学习一下程澈的性子。
祁琚歪了歪头,爬的离程澈更远了。他总是嫌弃程澈因为不停呢喃而流下来的口水,沾到自己身上滑溜溜的,不太舒服。
程澈吸引苏相宜的注意力失败,但她却发现了一件更好玩的东西——
祁琚在躲着她。
于是,祁家每日都会上演许多场猫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