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便紧张地开展了工作。他们除去现场察看、查阅施工图纸和资料外,还要找有关人员谈话。当初设计组的成员都被列为了谈话对象。
王茂林心里很清楚,水库破坝与他逼迫黄介声修改大坝设计方案不可能没有关系,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此,他心神不宁,惶恐不安。为了推卸责任,他绞尽脑汁,除了上下活动外,还以谈工作为名,将参加过设计组的几名下属找来谈话,防止他们在调查组找去谈话时,说出与他不利的话来。
当然,他也不是每个人都找。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像贺思敏这样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是绝对不会向着他说话的,所以也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因为父亲与王茂林是老战友,赵娟自然是他要找的人之一。他以谈工作为名把赵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先装模作样地问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然后才拐弯抹角地说:“小赵,你出身于革命干部家庭,我跟你父亲又是老战友,所以,我们都是劳动人民。而黄介声、贺思敏他们出生于剥削阶级家庭,不一定真心拥护新社会。所以,他们跟我们不可能是一条心……”
王茂林故意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想为自己后面要说的话作铺垫,没想到这番话却惹恼了赵娟。赵娟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王主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不是真心拥护新社会?黄主任和贺思敏每天辛苦工作,也是在为国家建设做贡献。特别是贺思敏,我对他很了解。所以,你的话我是绝对不能同意的!”
王茂林愣愣地瞅着赵娟,突然想起来了——这丫头正在与贺思敏谈恋爱。该死,自己这几天心力憔悴,神思恍惚,竟然把这茬儿忘到爪哇国去了,也难怪对方一脸忿忿然。
王茂林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见风使舵地说:“当然,贺思敏虽然出身不太好,可解放前他年纪还小,解放后接受党多年教育,政治立场上应该没有问题。可黄介声就不同了,他在国民党政府干过,是被迫从敌对阵营转投过来的,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啊……”
赵娟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道:“王主任,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王茂林停顿了一下,才开始点到正题:“小赵,你也是设计组的成员,调查组也会找你谈话。今天,我只是想就水库破坝这件事,私下跟你交换一下意见,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小赵啊,水库破坝这件事,表面上看是工程质量问题,可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王茂林危言耸听地说,“你想过没有,今年中央为什么要搞反右运动?就是因为那些右派分子向我们党、向社会主义制度发起了疯狂的进攻。我们单位也不太平,一些人蠢蠢欲动,千方百计地想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当然,在水库破坝这件事上,我工作上有失误,但我完全出于好心。不过,会不会有人利用我的好心,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小赵,你如果多往这方面想,那对水库破坝这件事,就会有不一样的看法了……”
赵娟终于明白王茂林的险恶用心了。她站起来说:”王主任,你放心,如果调查组找我谈话,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王茂林一听,以为自己的话产生了效果,不禁面露喜色。他打破常规,站起来将赵娟送到门口,还不忘叮嘱她说,回去告诉你父亲,我有空一定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