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凡坐在电脑前许久,后面站着的两人一点其它动作也没有,就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动不动,更没有说话。陆晓晴倚靠在床上双眼盯着三人,满脸的关切。
吴飞凡并没有显得不耐烦,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翻波涌浪,或者说自打进入这个车间里他思潮中这样的汹涌就未曾停止过。四天前他担心晓晴的安危,更担心白思恒和刘爽的状况。不知道为何,他反而对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却没有过多的关注。
第二天晓晴被带来,虽然接下来的两天她显得精神萎靡,但起码人安全地呆在自己身边。晓晴的精神从昨天起有点恢复,也断断续续告诉他关于刘琴和这个工厂的一些事。吴飞凡听了后就已经有了一个定论,不仅刘琴成为晓晴的闺蜜是一个局,甚至这个工厂成为晓晴的供应商也是一个局。对方用两年的时间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他不敢说目标一开始就是完美世界,但起码和自己公司有很大的关联。
他仍然有点搞不懂,像绑架一类的严重犯罪行为,拖的时间越久,对于犯罪人越不利,为什么几天对方都没有任何动作?另外他相信对方已是孤注一掷了,因为当自己和晓晴被带进这个工厂后,这里原本所有的投入将化为虚无。
能让一个人下定决心牺牲利益做一件事,无非就是完成这件事后那人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转念再想,如果绑架进程一切顺利,对方根本不用把自己和晓晴带到这个工厂藏着,或许对方最初的计划根本没有打算牺牲这个工厂。
既然对方这么做了,就说明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既然对方不得不这样做了,就说明事情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
既然事情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就说明了自己一方占据着主动。
何况,像绑架一类的严重犯罪,时间越拖得久对作案人越不利,而这些天对方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没和自己谈过源程序价码一事,只能说明外面的局势对他们的不利程度已经到了他们不得不耗费所有精力来对付的程度了。
世界纵横厂区的仓库那边,黑乎乎的环境中这时候忽然“啪”的一声响,然后货物堆里忽然冒出黑烟,接着火苗就蹿了出来。因为成品都是些塑料和电器制品,即便存货不特别多,但很快就蔓延了起来。
躲在厂区里的几个人发现火情后立即从厂区各处冲了过来张罗着救火,与此同时工厂后围墙,几个特警搭着人梯很快越过了两米多高的围墙,前门处两辆消防车响着警笛呼啸而来。
……
外面的情况因为车间没有窗户,吴飞凡几人并不知晓,但此时两个如雕塑一样的人中有一个恍惚收到指令,忽然开了口,“请吴先生把手放在掌纹采集器上。”
吴飞凡的思绪被他的话打断,先是一愣,还没回过神,扭头看向说话的人,问道,“什么意思?”
对方的姿势没有一点变化,仍然像是一座双手抱胸的雕塑,“请吴先生把手放在掌纹采集器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我要那么做?你们说要用钱来购买,现在价格还没谈,怎么付款也没谈,凭什么要我做授权?”吴飞凡大声说道,
“雕塑”动了,他抱在胸前的两只手同时按在吴飞凡的双肩上;另外一座雕塑也动了,他飞快地跑到陆晓晴的身旁,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尖对着陆晓晴。那个声音继续,却变得有点阴森森,“凭什么?凭我有点怕血,请吴先生考虑清楚。”
吴飞凡感到自己鼻子里闻到一阵子紧张而略带恐惧的气氛,好像还有一股子焦糊的味道,不过他分不清是否自己的错觉。这几天他曾预想过各种情形,却从没想过对方最后还是利用陆晓晴来要挟自己。
那把匕首和陆晓晴的距离更近了,也许女人已经被吓得发傻竟忘了呼喊,半靠在床上一点没变,仍是一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不过吴飞凡的耳朵虽然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仍清晰地捕捉到她急促的呼吸声。但此时他的心中却无端端地打了岔,他在想当一个人在危急时难道五感会产生错觉?因为此刻他鼻腔里焦糊的味道更重了。
双肩上的两手力气加大了几分,拿着匕首的人忽然挥刀砍断了陆晓晴靠着的床栏一角,这个时候陆晓晴才像忽然被惊醒,兀地惨烈惊叫出声。
吴飞凡立即叫道,“别动她,我按你说的做。”于是把右手手掌放到了掌纹采集器上。采集器上蓝色镭射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接着摆放在一旁的虹膜采集器“滴”一声后亮起绿色的光芒。
他的双手用力推着吴飞凡的双肩往前送去,“很好,请吴先生把双眼对着虹膜采集器。”
……
消防车并没有在厂门口停下,直接撞开了工厂的大门冲进厂区,跟着消防车还有几辆小车。消防车和小车还没有停稳就从车子里跳下来许多人,有人接管子救火,更多的人却是把正在厂区里四处跑动的人逐一控制住,中间的广场上已经蹲着三四个双手抱头的人,陆续还有人在各个角落被清理出来。
整个工厂都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