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挂了林逸虹的电话后,便走进审讯室,两位警察和尹副董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刚坐下来就对着对面说道,“尹副董能否谈一谈具体的情况?”
“我想先了解一下奚秀娟的情况。”尹副董并没有回答老于的问题,反倒先提出了他的要求。
“奚秀娟正在另一个房间里接受询问,她目前的情况很好。”老于回答说,
“不行,她对整个事情并不知情,但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样不仅对她本人不公平而且盘查出来的结果某种意义上还会对破案有误导成分。”尹副董却非常执着。
这时候,老于的手机响了,是李局长打过来的。电话内容非常简要,“同意他的要求。”
在另外一个房间,任队长三位警察正被奚秀娟绵里藏针的回答挤兑得无语以对,那个女警应该脾气比较暴躁,如果不是被任队长压着,可能都要冒火星了。这个时候任队长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立即接通,里面传来的命令简明扼要,“终止问询。”
不到一分钟,问询室便只剩下了奚秀娟一个人。
她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仍然像是一座玉雕,不仅动作没变,连表情也没有变化,经过这么多年的滚爬摸索,她很会利用这一点。不过,她的内心却起了很大的波澜。
人的外貌就是一个人想让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一种工具,不管别人存着什么样的心思,除非特殊情况,没有人能够在主人不愿意的情况下扒下别人的衣服看到别人真实的身体。
刚才她的态度只为了激起警察的怒火,从而让警察更容易相信她的话,为接下来她把所有事揽到身上做伏笔。可那个队长接一个电话后几个警察便一身不吭全部撤离,到底卖什么药?打这个电话的又是谁?
她相信在她认识的人当中,能为她不顾一切的人只有两个人,而那俩人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个电话就让舟车劳顿把自己带到这里的警察终止对自己的审问。
所以现在她的内心中正不断地寻思着这个事情。
这么多年来她觉得自己亏欠着姐姐和姐夫。姐姐和自己的性格迥异,她很纯粹;姐夫也是一个纯粹的人,姐姐和姐夫的爱更是纯粹;他们希望他们的小孩自出生起就可以有宽松成长空间而姐姐甘愿独自留在美国待产的安排本来就更纯粹得不能再纯粹。
可自己的执念竟让一切的纯粹变成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围绕姐姐和姐夫的噩梦,更连累了他。
自从姐姐姐夫结婚后,他们让她搬进他们家和他们一起生活,而她也巴不得从早到晚能见到姐夫,所以毫不犹豫就搬了过来。后来姐姐有了身孕跑美国待产后便一直留在了美国,这个家便只剩下了姐夫和自己以及保姆。
小姨甥女几个月大的时候,一次商务应酬,两个半醉的人一起回到了家。到家后,她虽然晕乎乎但还是撇开了保姆亲自照顾更晕乎乎的姐夫,然后耐不住心里另一个自己不断地挑逗,她钻进了躺在床上的姐夫怀里。
第二天,纯粹的姐夫便把这个事情向遥远的妻子坦白了。或者出于保护她的原因,姐夫并没有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而她更怕越描越黑根本不敢和姐姐解释,结果就是一对暂时分居的夫妇变成了真正分开居住的两个男女。
他虽然迂腐但是一个好人,如果不是很久以前姐夫先行霸占了自己的心,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依靠。
姐姐婚礼当天以及后来一段日子的荒唐事,只是两个同时受了同样伤的人相互利用对方的身体舔舐伤口,根本不存在谁欠谁。可打那以后,他觉得亏欠她而为她做了许许多多的事,让她无所适从。
对姐夫的执念,在姐夫用保护她的方式向她姐姐坦白的瞬间已经变成了她对姐夫一家的歉疚。但近几年她仍选择躲在姐夫身后的原因,不仅因为姐夫的确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另外也是逃避他的一种方法。
自打那次事情发生以后,她就搬出了姐夫的房子。但是最近几天她敏锐地发现姐夫很不正常,不仅上班毫无精神而且还心事重重,记忆当中即便那天姐夫向姐姐坦白的时候情绪也没有这般的低落。当她向姐夫询问缘由时他却避而不谈,前几天开会开得比较晚,申请送姐夫回家的时候竟被姐夫呵斥了。
但是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耳目,尤其是他上周竟然向自己索要一直空置着的会所钥匙。
于是她很快便知道了许多事情,包括姐夫的家住进了一些陌生人,还包括她的会所现在也住着一些人。再结合昨天早上被揭发出来的刘爽和吴飞凡失踪一事,她马上就猜到种种事情都是关联的,只是时间不够,她还没弄清楚这些事情和姐夫俩兄弟是怎样的关联。但只要那两个能为她不顾一切的人有事,她就会为了那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不顾一切,所以在被押解到西洲市的路上她就决定了把一切都扛起来,先让那两个人有时间缓冲缓冲。
她没有考虑自己,因为根本不需要考虑!
她早讨厌了自己的身体,更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