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羽林骑训练有序,严遵军令,若是能有羽林骑的加入,势必能将时间缩到更短,她是在墨银消失的,墨银必须为她的安全负责。”
这些既是劝说,也是隐隐威胁之语。
“我理解你担心安然公主之心,但是羽林骑乃是大都的定海神针,更多的是起到安定民心的作用,诚如你所说,羽林骑的加入,能更快的找到安然公主,但是有利有弊,在大都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出动羽林骑不见得是好事。”
红焰用一种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像是才是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是这样的,很令人失望的,冷漠的,平静的一张脸下面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无情的。
昔日的交情全部都消失不见,似乎只有到这个时候,才是他们之间的友谊真正秤砣称重的时候,看看这点微不足道的友谊到底值多少东西。
同是皇室中人,红焰应该会明白秦娇做出这样的选择,更多的是出于对整个国家的考虑,但如果被放弃的那个人是他的妹妹,他是接受不了的。
“秦娇,本王知道你是为整个大都考虑,但是本王保证,在这段时间,雪霁绝对不会对墨银出手,你完全可以放下心来,若是天驰和大庆蠢蠢欲动,雪霁一定会是墨银最友好的盟军。”
他第一次以一种前所未有认真的语气叫她的名字,不是玩味挑衅的,不含任何敬畏的定国公主四个字,也不是用一种调戏,不正经的语气说出求娶的话。
当撕下玩世不恭的面具,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在四个国家中,实力排在第二位的大国出来的一个王爷,他不可能是毫无心计的普通人,而在悠闲散漫的面具下,他是一个精于算计,心有城府的王爷,只不过平时他不屑于用罢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秦娇最后被他说服,她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羽林骑已经进入太多人的视野了,如此频繁,不见得是好事,可是雪霁的安然公主一日不找到,大都就一日不得安宁。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羽林骑不会出现。
在目前的局势下面,若是能短暂的获得雪霁的支持,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秦娇给了墨银青一块青色的令牌,由至阴玄铁打造,握在手里,凉凉寒意冷彻入骨,红焰打量着这块能调动天下排名第三的羽林骑的令牌,名震天下的轻骑,此刻仿佛就在他的掌间驰骋。
倏然握住手,红焰掩下所有的情绪,“多谢公主。”
红焰立刻出了宫,调动羽林骑,而这一消息,也在最短的时间传到了各处有心人的眼里,天驰的行宫,当探子将此事报告给天驰的首辅萧云山的时候,他颇为意外的‘哦’了一声。
似乎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他以为,至少秦娇不会这个时候出动羽林骑,既然她答应了让羽林骑出世,就说明有什么打动了她,那肯定是比大都的安危更重要的东西。
一女子走至萧云山的身后。
萧云山挥退探子,看向她,“你余毒未清,还是好好休息才是。”
铃兰虚弱的笑了一下,“大病之初,便都是这样不舒服的感觉,多谢首辅关心,我方才听首辅提到了羽林骑?”
萧云山的眸光闪了闪,眼底深处滑过一抹意味深长的趣味,他知道这表示什么——他向来对来自一些人的投诚来者不拒,而作为来自四个国家中实力最弱小的墨银的铃兰公主,她知道的事情里面恐怕恰恰有他想要的。
不过,萧云山向来不会主动询问,比起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所谓的礼贤下士,他更喜欢猎物主动送上门,那样给他的成就感是任何别的不能替代的。
萧云山关心的说,“是说了些关于羽林骑的事情,你现在不宜操劳,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有时候拒绝也是一种话术。
铃兰坚持坐了下来。
“躺了那么多天了,早就不想继续躺下去了,不然身体真的要受不了了,我中毒的事情,墨银青虽说在查,但这里面铸灌了多少水分我心中明白,他和那个女人不就是担心我会将属于我的皇位抢过来吗,可反过来讲,如果他们真的心中无愧,又为什么会担心?”
铃兰心中充满了怀疑,萧云山淡淡笑了笑,依靠别人长大的菟丝子花,一旦失去了庇护自己的人,有朝一日只能再找到一个自己想要依靠的人。
她只能在不断的依靠别人的过程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不然一个手里毫无倚仗的人,如何与两个掌握着墨银最高权利的人对抗。
“我很同情公主的遭遇,纵观历史,古来女子称帝的人不是没有先例。”萧云山的话将铃兰引了过去,看着他,听见他用一种敬佩,敬仰的语气在说话。
“可是墨银先帝没有这样的一个决心,他给了你尊贵的身份,但是没有给你尊贵的身份应该有的特殊待遇,弃你而选择别人,这对你是一点都不公平的,你选择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很令我佩服。”
铃兰惊讶,说,“首辅不觉得这是一个惊世骇俗的选择吗?”不会觉得她就是异想天开吗?她知道周围那些说要支持她的人,比如安家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支持她。
而是只是把她当作政权夺位的一个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