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噤声,不敢再言语。
一句天子家事,若是再多加过问,便会讨人嫌弃,下朝后,言官大人追上定国公倒吐口水,“皇上此举,确实不合规矩啊,宫外的女子受封,向来是从十品十一品做起,最次也得是个官女子,有了喜事便可以再提高位分,怎能像这次一样。”
定国公年近五十,却也身子骨硬朗,说话中气十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他是皇上,偶尔任性给自己的心上人尊荣,不愿她受委屈,也是能理解的。”
“即便如此,多多宠爱她便是,待她怀了子嗣,再越级晋封也不是不可以,此时那位娘娘一无功德,二无特殊情况,史册上我都不敢下笔。”
孔子撰写春秋,纪实纪严,传与后世,他不求与伟人并肩,但希望自己笔录下的世家皇族做事有个章程可走啊。
定国公沉思片刻,“有功之人是可以越级晋封的,就看皇上想给那位娘娘什么样的名头了,你等着便是。”
果然,不出半天,议事殿连出两道圣旨:秦昭仪乃是槐洲天鹿学院院长的首席弟子,苗疆蛊术传人,曾是天子嫡脉暗卫的暗首,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朕心甚悦,着为昭仪,内安诸嫔以绵延子嗣,外辅朕以明法度……
此诏一出,内外震惊。
定国公府内,国公夫人正手拿针线,听到蛊术二字差点将针刺入手指内,定国公李甫山说,“皇上的暗卫都是择优录取,暗首的选拔更是严格,想必不会弄虚作假。”
“苗疆早已经灭族,又哪里来的传人。”
连静柔推开针线,温柔的神色添上了几分不满,“当初说好的,我随你住在京城,他放过苗疆,要不是为着他老子那点情分,我何至于那么憋屈。”
“你不要激动……”
“闭嘴!”连静柔冷瞥了他一眼,“当初那件事还没有过去呢,你敢和小皇帝站在一起试试。”李甫山果然闭嘴了,连静柔坐了一会,还是决定得进宫问问苏轻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静柔往外走,李甫山连拦都不敢拦,在外面说一不二的定国公,在家里实在是没有一点地位。
他怕连静柔真进宫闹出了什么事,在觉得差不多的时候立即骑马进了宫,却被宫人告知国公夫人并没有进宫。
李甫山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再次想到了连静柔对他失望那次一声不吭的离开,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人!
勒马去了兵马司。
此时,摄政王府。
“连夫人怎么来了?”
连静柔人却不如其名,不是静柔的性子,她年轻的时候,也曾是拿着剑逼过先帝的,如果不是为了护住整个南疆一族,如今也不会甘心居住在京城。
“我听说你娶了妻?”
凤墨寒说是。
那一点也不犹豫的承认下来当即惹火了连静柔,“凤墨寒,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现在是要反悔了吗?”
“连夫人,稍安勿躁。”凤墨寒笑着道,“本王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不会失言。”
连静柔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好糊弄,若是没有失言,外人口中的摄政王妃又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住进宫受礼仪教导了,你把我女儿置于何地。”
凤墨寒抬眸,他是凤家血脉,先帝养子,因一则凤子逐鹿的预言,他被困于京城,以身养毒,先帝驾崩那年,连静柔找到他,表示可以替他解毒,作为交换,他需要娶她的女儿为妻,珍之爱之。
当时的凤墨寒深受蛊毒发作之苦,日夜承受百蚁蚀骨之痛,面形憔悴,无解药续命,必定暴体而亡,遂点头答应此事。
“连夫人的女儿,是指那位新找回的二小姐?”半晌后,凤墨寒问出心中疑问,不出意外的,连静柔否认了,“那就是还没有找回来。”
“没有找回来,所以不必为她空着王妃的位子?”连静柔眼睛里一片令人不忍直视的失望,“摄政王是这个意思吗?”
“本王两年前回京时,路上遇到埋伏,被人下了情毒,是王妃为本王解的毒,过去两年,她因未婚先孕遭受家里打骂,为本王孕育子嗣,生产时,九死一生,连夫人,她不是占着别人的位置,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摄政王妃。”
凤墨寒起身,以摄政王之尊行了拜礼,连静柔沉默不语,却也受了这一拜,凤墨寒辜负她女儿在先,这是他该做的。
“连夫人既然没有让那位姑娘生活在京城,想必也是不愿她被困在深宅后院,若是嫁与本王为妻,岂不就是和连夫人的慈母之心相违背了,”
连静柔的心一触动,有了动摇之意,“我不想让她生活在京城这个金银铺成的囚笼,也不想再让她走我大女儿的老路,摄政王,我是看你心性坚定,才想把我女儿托付给你,但你既然已经有了王妃,我也不会强求。”
“婚约可以取消,你给的补偿是什么。”
凤墨寒说,“若是有一天她出嫁,本王以兄长的身份送她出嫁,赠她十里红妆,摄政王府会永远站在她的身后。”
连静柔答应。
“摄政王,碍于这层关系,我也给你个忠告,你此时既然选择放弃我的女儿而选择维护你的王妃,既给了她体面,以后就不要为了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