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粮仓啊?我喜欢管粮仓。”许小鱼有些羞涩,“要不你给我管几个粮仓怎么样?”
傅承彦:“……”
这是他见过最与众不同的管家方式。
别的姑娘都想将银钱拿在手中,她倒心心念念只有粮仓。
想起她过往的经历,傅承彦又心疼起来。
要不是江涛虐待了她十几年,她怎么会这样呢?
傅承彦将这笔账又算在了江涛头上。
“你不愿意啊?没事的,一般人都不愿意。”许小鱼见傅承彦不说话,心中有些失落,面上却不显。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在算我手头上的银子能建多少个粮仓。”傅承彦忙道,小姑娘想要的,天上的星星他也想摘下来,粮仓算什么?
既然她更喜欢粮食,那把银子换成粮食有何难?
“你真的愿意么?”许小鱼大喜过望。
“只要你想要的,我能给的,全都给你。暂时给不出的,我会努力争取早日拿出来。”傅承彦笑道,“那你喜欢大粮仓还是小粮仓?”
“我都喜欢。”许小鱼小脸红红,她觉得这是将身家性命交给她的意思。
“那回头我找人商量一下,等粮仓好了再把钥匙账本什么的交给你来管好不好?”
“嗯嗯,傅哥哥你真好。”
“傻姑娘。”
傅承彦揉揉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揉乱了。
怎么就有这么好哄的姑娘呢?
“你真的确定要粮食不要银子吗?”
“对,我要粮食。”
储备粮是最要紧的。
人活着就是要吃饭啊。
银子固然重要,可有的时候,银子就是路边的石头,没有半点价值。
许小鱼抬头望着在夜空炸开的烟花问傅承彦:“傅哥哥,你说我们明年还会这样一起守岁吗?”
“能的,以后的每一年,我都尽量陪你守岁。”
“可如果你要去打仗呢?”
“尽量,是指没有意外的状况下,如果我真的去打仗,那只能欠着了。”
“你就不会带上我么?”
“保家卫国是男人的职责,女子不应该去。”
“可我是大夫呀,我可以当军医。”
傅承彦愣了一下才道:“随军的大夫没有姑娘,军营里也不会有姑娘。”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改改不就行?再说了,有我这样的军医随行,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减少伤亡。傅哥哥,答应我,若是哪天你要出征,一定要带上我。”
“现在四海升平,怎么会出征呢?”傅承彦又揉揉她的头。
只是傅承彦明白这话就哄哄许小鱼而已。
西灵和天水蠢蠢欲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先前京城有疫情征兆时,这两国的大军就开始压境,只不过他们不敢先动手,一直在寻衅朝云国而不被理会罢了。
这一场仗避免不了,迟早要打的。
“傅哥哥,这话你与旁人说也就罢了,骗不了我。天水国不是派了皇子公主出使我朝么?算算时间,大概半个月后就到上京。”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的。”
许小鱼指了指耳朵。
“好啦,你别管我从哪儿听到,反正天水和我朝是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
朝云国和天水国都休养生息多年,天水国不愿意一直给朝云国纳贡,这些年的小打小闹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太后和皇上不会同意,王爷更不会同意。小鱼,真到了那天,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
“哦,医术这么好的大夫你不带……”
许小鱼嘟囔。
“那我偷偷跟去就是。”
这会正好有鞭炮和烟花炸响,掩盖了许小鱼最后一句话,傅承彦也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许小鱼去年是在大富村过年的,大富村那种穷乡僻壤自然是比不得京城的热闹繁华。
光是这烟花鞭炮,从子时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时辰了,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许小鱼这也是头回感受到如此浓烈的年味。
她站起来,侧首对傅承彦笑着道:“希望傅哥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小姑娘眼中映衬着漫天的烟火,一闪一闪的,仿佛天上的星子,叫傅承彦看呆了。
“愿你亦如此。”
许小鱼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指着刚刚炸开的烟花:“你看,好美。”
傅承彦的目光未曾从许小鱼脸上移开半分:“是的,很美。”
天下最美不过许小鱼笑容。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
傅承彦陪着许小鱼做了大半宿,直到京城的烟花渐渐少了,他才折返国公府。
许小鱼回房后打开傅承彦送的匣子,里面有一沓银票以及一根桃花木簪。
许小鱼从头上取下傅承彦去年送的簪子珍而重之地放到空间里,换上这根新的桃花簪。
傅承彦说过往后每年都送一根,今年果真没有食言。
匣子里除了银票和木簪之外还有一套精致的头面,不过许小鱼不太喜欢戴这些,欣赏过后也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