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许小鱼先给老太太和陶年丰看病这一出,戚氏是根本不会将许小鱼看在眼里。
但现在不同,他们对许小鱼已经深信不疑。
只要许小鱼拆穿她装病,那她以后在婆婆和丈夫面前,都没有信任度了。
戚氏终是明白,自己小看了这个乡下丫头。
能把杏林堂搅成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是无知少女呢?
“先前已经找大夫来看过了,说是好生休养即可,不用再劳烦许姑娘了。”戚氏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解释,“将军的伤势如何了?怕是要让许姑娘多费心。”
“这怎么能行?母亲今日一大早便让我去将小鱼姑娘请回来看病,我把人请回来了,母亲怎么又说找其他大夫看了?”陶钰不冷不热地道,“母亲还是让小鱼姑娘瞧瞧吧,要真有什么大病,趁早发现也能早些治不是?”
“陶钰,你怎么这么恶毒诅咒母亲?”陶镜大怒。
陶钰淡淡道:“不要讳疾忌医,母亲病得都起不来了,自然是神医更可信,说不定一剂药就能药到病除,母亲也不用再受折磨。这是我的一片孝心,母亲难道讨厌我讨厌到连我请回来的大夫都排斥吗?”
“没有的事,钰哥儿不要多想。”
“戚氏,既然小鱼是你让钰哥儿请回来的,那就让她诊诊脉吧。小鱼的医术我是相信的,往后我这把老骨头还得让小鱼多劳心。”
“母亲……”戚氏骑虎难下,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找陶钰的茬。
“你不喜钰儿?”陶年丰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刚缝合好伤口的他,脸色一片惨白,十分吓人,可他却制止了亲兵的搀扶。
“没有的将军,妾身一直将钰哥儿当成自己的亲儿子那样看待,未曾有半分瞧不起。”
“那为何让钰儿请小鱼回来,又不让小鱼看病?”
“小鱼刚给母亲和将军治病疗伤,妾身是担心累着她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病得下不了床也是因为许久未见钰哥儿,这才出此下策……”
“可你差来的人不是这么说的!”陶钰嗤笑,“那嬷嬷威风得紧,都恨不得让我这个大少爷对她低声下气了。”
“是我管教无方,回头便处置那刁奴,钰哥儿你不要生气。虽说你平日鲜少在家,可我待你如何,府中上下都看得到的,钰哥儿,你莫要被那些心思歹毒的人挑拨了我们母子情分。”
“我们之间有母子情分吗?”
“钰哥儿,你……”戚氏顿时伤心了,委屈地看向陶年丰,“将军,钰哥儿与我生分,我做什么都吃力不讨好,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他似乎……”
“是啊,你确实很努力,努力怎么弄死我,好让你的儿子变成嫡长子,顺理成章地继承陶家的一切!”陶钰神色倏然一寒,冰冷地打断她的话。
戚氏闻言呼吸一窒,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而陶镜心虚,则跳脚:“爹,你看到了吗?陶钰就是这样对我娘的,这些年,我娘因为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可我娘从来不说,甚至还在祖母那替他遮掩一二,可现在他都说的什么话?”
“小鱼,你来说吧。”陶钰道,“你是大夫,比我更清楚。”
陶年丰和老太太都下意识地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渣,在两人面前摊开:“这是我治金玉哥哥前,他所用的药,皆是杏林堂开的,金玉哥哥去了清河县养伤时,一直被人盯着,京城每隔五天送一次药过来。”
“这药确实是治疗外伤用的,这药方也开得很高明,并没什么问题,但是有几味药的剂量一变,再加入另外一种药,就变成了毒方,长久用下去会让腿彻底废掉,即便是再厉害的神医束手无策。”
“原本金玉哥哥的伤,太医院其实能治的,但有人在金玉哥哥受伤昏迷时,给他用了令方子变成毒方的药,又先是请来江涛用药,伤势雪上加霜了,陶叔叔在京城的威名,太医们敢治吗?”
听到这里,陶年丰不合时宜地咳了咳。
他年轻时确实荒唐点,但现在也不至于别人治不好儿子就打断别人的腿吧?
“你继续……”
“金玉哥哥去了清河县之后,我本来想直接给他治的,但后面发现有人一直暗中盯着他,我就与金玉哥哥演了一场戏,让那些人以为我没有办法,他们才离开了清河县。”
“而后我是暗中给金玉哥哥用药治腿,京城送来的药全部被我扣下来,早在他回京之前,他的腿就已经恢复如初。只不过回京仍有危险,所以他才继续装成废人。”
“你撒谎,明明是那个叫于晓的人治好他的!”陶镜大声道。
“你倒过来念念啊,于晓于晓,小鱼小鱼,有什么区别?我想保护我哥哥,用假名不行啊?”许小鱼冷哼。
陶镜愣住。
戚氏没想到,陶钰竟然这样瞒天过海了!
她不由得想捶足顿胸,早知道当初就让人在清河县杀了陶钰!
“小鱼,你说了这么多,跟戚氏有什么关系吗?”陶年丰不解,他从来没有将戚氏往恶毒后娘的方向想。
“盯着金玉哥哥的人正是陶府派出来的……请江涛给他看病的也是陶府的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