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夫人,清幽阁。”念春暗暗松了口气,“那位公子如今住在清幽阁。”
她就知道清幽阁是老夫人的禁忌,老夫人早夭的女儿曾经便是住在那。
也就是这些年老夫人不管事,换成是以前她掌中馈的时候,是从来不许任何人踏入清幽阁半步的。
老夫人目光如炬,看向傅承彦:“彦哥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清幽阁是什么地方?怎么能随意任人住在那?”
傅承彦冷厉的目光在念春脸上扫过,念春不寒而栗,急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傅承彦。
“祖母,您这的下人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方才在清幽阁,都对我用上了命令的口气,怕不是这刁奴已经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四处挑拨离间。”傅承彦冷声道,“若是您舍不得教训,孙儿可以代劳!”
祖孙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立马又开始剑拔弩张。
念春随即跪下磕头:“老夫人,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以为世子要将他朋友带到老夫人面前,这才顺口提了一句。否则,便是给天奴婢做胆子,奴婢也不敢挑拨主子关系,求老夫人明察。”
老夫人绷着脸,没有说话。
“彦哥儿,你解释一下!”
许是想起了刚才和傅承彦说过的话,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不耐压下去,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她医术高明,方才在杏林,便是她出手才拆穿了杏林堂黑心把戏,那位感染风寒的小姑娘才得救。”
“万一她和那对父女串通呢?”念春不知死活。
傅承彦二话不说,抬脚踹过去,直接将念春踹飞撞到柱子上再摔下来,狠狠吐出一口血,惨叫出来。
“彦哥儿!”老夫人心惊肉跳,连忙喝止她。
傅承彦这是一点都没有留情。
念春这刁奴仗着老夫人的信任,没少搬弄是非,挑拨府里人的关系。
以前只是小打小闹,没做出什么触怒他的事,他便懒得计较了。
现如今倒是越发的胆大包天,竟敢当着他的面给他祖母上许小鱼的眼药?
“祖母若是不将她发卖,那孙儿就活活打死她。今日能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下回还不知道怎么得寸进尺!府中的规矩都不存在了?不过小小奴婢,还目无尊卑当自己是主子了?”
傅承彦语气冷酷,神色狠戾。
念春魂飞魄散,忍痛爬过来,砰砰磕头:“世子,奴婢知错了,求世子饶恕,奴婢再也不敢了!”
老夫人皱眉:“彦哥儿,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念春尽心尽力伺候我几年……”
“拿着月银做事是她的本分,于国公府而言没有任何情分!”傅承彦打断老夫人的话。
“未曾亲眼所见,无冤无仇,轻轻巧巧一句话便抹杀掉别人所做的一切。这种留在国公府,迟早会给国公府招来祸患!”
念春惊恐万分,再次求饶:“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世子息怒,饶恕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求世子饶恕啊。”
她的额头已经磕出一片通红,傅承彦却像是什么都看见似的,完全不为所动。
这时,郑云慧轻言细语地替念春说情:“姑祖母,表哥,念春心直口快,有什么就直说,并无恶意,还请表哥息怒,莫要与她一个奴婢计较。”
“其实,这也不是多大事。念春作为姑祖母面前的大丫鬟,只是做着她的本分,将老夫人想要知道的事情禀告上去而已,表……”
“表妹向来就是这么大度吗?针没扎在表妹身上,表妹当然不知道什么叫疼,所以才这么劝着别人息怒。”傅承彦淡淡地将郑云慧没有说完的话怼回去。
“表妹这些年也是勤劳用功才有今天这样的才学,若是旁人说一句你都是抄别人的,不知道表妹作何感想呢?”
郑云慧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表哥,这是两码事,读书和医术怎么能一样?读书是做不了假的,但外头江湖骗子确实多。”
“表妹这意思,合着我那小兄弟救人不是凭本事只是凭运气?表妹说这话的时候,摸摸良心,吟诗作对还可以找枪手先做好,但这么多大夫诊断过的病,是枪手能治好的?”
“表哥,我、我……”
“别自以为高人一等,在病痛面前,人人平等,只有大夫可以让你远离疾病,所以,不要自视甚高瞧不起大夫!”
郑云慧急得红了眼眶,委屈道:“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朋友……”
“没有那你替一个目中无人的刁奴求情?”
“我、我……”
“够了,吵什么?都给我出去,彦哥儿留下!”
老夫人看着傅承彦一直替外人说话,心里也老大不欢喜。
可祖孙二人的关系好不容易好了些,她并不希望回到从前那样一直僵持。
郑云慧愣了一下。
她很快将所有委屈都咽下去,福身告退。
念春也被人拖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祖孙二人。
老夫人耐着性子:“彦哥儿,这没外人,你坦白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护着他?”
“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