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卯时正
殿内
白芷缩着小肩膀跪在地下,有些可怜兮兮道:“奴、奴婢不敢。”
“她送了什么?”
白芷一听他感兴趣,忙不迭的掀开上面的红绸,露出里面那金灿灿的一片金叶子,狗腿子道:“是金叶子,郡主特意从库房里面挑出来的呢!”
救命之恩送金叶子
金叶子不是打发宫人的吗?送于他?当他是什么?
还特意从库房挑出来的?倒是显着她了。
他不看还好,一看瞬间更加火大了,轻嗤道:“金叶子?郡主当奴才是什么?救命之恩,就送金叶子打发了?”
白芷急忙抬头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家郡主给您和首辅大人都送了金叶子,虽然不值几个银钱,但是我们郡主的心意在,可轻视不得。”
“呵,心意?她的心意值几个钱?”
“这……”白芷怔住了,很想反驳他什么,可是喉咙好像被掐住一般,只怔怔的看着他,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穆兼章冷漠的睥睨着地下那一盘金叶子,轻视极了,就连那说出去的话都带着几分的伤人,道:“让她日后规矩着些,便是对奴才最好的谢礼。”
“拿走这些东西,莫要辱没了我的延荥殿。”
白芷气的不轻,低下头去,小脸憋的通红,道:“这金叶子是我家郡主特意从库房挑出来的礼,掌印大人若是不喜,奴婢带回去便是,用不着您在这儿说我家郡主的不是。”
说她什么都可以,打也可以,骂也可以,毕竟是她闯进殿来,扰了他的休憩的,但是说郡主送的礼辱没了他的延荥殿这句话便有些过分了。
郡主这样好,是谁都不可以说的,哪怕是他,她心底存慕的人,穆兼章,也不可以。
他皱紧了眉头,见这芙源殿的小小宫婢,竟还敢这样有胆子驳斥他,不由的轻笑一声道:“倒是好大的脾性啊。”
连他都敢说?
是个护主的,却也是个蠢的,过于单纯,便是蠢。
白芷也是个倔强的,见他这样不敬她的主子,便收拾了收拾盘子里的金叶子,重新拿过一旁被掀开的红绸再次盖上,跪着身子行礼道:“奴婢不敢,奴婢身份低微,就不辱没延荥殿了。”
穆兼章:“……”
真会,说话啊!
他的脸色直直的沉了下来,被下了面子的人,气息都跟着沉郁了几分,好像要吃人一般。
白芷顶着巨大的压力,抱起面前的盘子便站起身来,又行了一礼,匆匆离开道:“奴婢会如实奉告郡主掌印大人的话,奴婢告退。”
穆兼章:“……”
好大的,胆子啊!
他捏紧了手,瞥着她的目光里有些难言的气愤。
该死的,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宫女给训斥了。
殿门突然被推开,阿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白芷飞快的抱着盘子离开了,连与他说上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阿云苦恼的摸了摸脑袋,暗道自己怕是要遭了,这白芷姑娘不是被他们掌印大人给训斥出来的吧?
白芷气呼呼的离开了延荥殿,手中拿着的木盘子却抱的稳稳的。
她要回去告状,说这掌印穆兼章,公然辱没郡主,以下犯上,不是好人。
还说他们郡主的礼,辱没了他,呵,真好笑。
“滚进来。”殿内传来一声怒吼,震的延荥殿的殿门都跟着抖了抖。
阿云为自己默哀了一秒,随即飞快的转过身去,往殿内跑去,“是,奴才在——”
“给本掌印跪上一个时辰,什么时候本掌印心情好了,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阿云一进来就跪了,哭丧道:“掌印恕罪,奴才不应该放白芷姑娘进来的,奴才错了。”
穆兼章冷冷的嗤笑一声,隔着一道实木折叠荷花屏风看了过去,满目森寒的倾吐道:“晚了,没一个时辰你敢起来,本掌印砍了你的腿。”
“掌印……”
“闭嘴,跪好了,下次再敢让这些放肆的人进来,可不单是你跪在这里这么简单。”
“放、放肆?”阿云惊呆了,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他,不明白这是何意啊。
就送个礼的功夫,白芷姑娘如何放肆了?
怎么就,怎么就惹得他们掌印大人这样生气呢?
可是,可是方才走的时候,白芷姑娘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啊,甚至是因为他们掌印大人的关系牵累于他,走时都不像来时那样客气了。
所以这二人之间,到底是谁惹了谁啊?
穆兼章不满的看向他,沉着脸,怒声道:“闭嘴!三个时辰,跪不完,午膳也别吃了。”
阿云:“?!”
他招谁惹谁了?
……
芙源殿内
“咚咚——”雪儿敲了敲殿门,得了吩咐后,才抬脚走了进去。
“郡主。”
桌位前,尉迟鹭已经用完早膳了,不过小桌子上的早膳还未撤下,可以清楚的看见每道盘子里,还有好些许的膳食没有用完。
她正低着头,给怀里的盼盼顺毛,听见她的声音后,也没有抬头,只轻轻问道:“礼可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