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
灯被掌上,阁内一片的大亮。
天际冒出新的橙阳,光芒万丈的光辉普照着大地。
初一敲了敲殿门,小心翼翼的在殿门外喊着:“大人,大人您可起了?该上朝了。”
“进来。”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澈音,听不出一丝的疲惫。
初一推开殿门走了进去,见那风光霁月的人还坐在桌位前,头也不抬的在写些什么,便有些着急的上前道:“大人!您都一夜未眠了,还在操劳这些公务做甚?”
“无妨,你去主殿看看,将今儿个上奏的折子让本首辅看上一眼。”
“下属已经让小蛰子去拿了,马上就送过来了,下属还是先伺候您用膳吧?”
“不用。”
“怎的不用?您昨儿个送金老离开,午夜才回,一直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啊,大人,您不能这样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啊!”
盛稷放下手中的羊毫笔,直起身子来看向他,神情有些冷漠道:“本首辅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是知道鬼钰的行踪了,还是探出鬼钰楼的辛秘了?”
“下、下属……”初一结巴起来,想起这些事情好像都还没有做,便有些心慌。
“是清楚仲孙南阳在搞的什么鬼,还是明白了那群老东西在造什么乱?”
“下属…下属这就去查。”初一再不敢管他如何,丢下手中装着小碗的红豆粥,转身就向外跑去。
结果他刚跑出去,又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
“砰砰砰——”殿门被敲得噼里啪啦响。
盛稷刚提起手中的长笔,听着耳边那吵闹的声响,就立马摔了下来,蹭的站起身去,拉开殿门,冷声道:“你想死?”
“不是啊大人,”初一连忙摇头,随即高兴的指着身后的宫婢笑道:“是芙源殿的人给您送礼来了,说是郡主为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特意备下的重礼。”
他的脸色微微好转过来,视线越过初一,看向他身后站着宫婢手捧的盘子上,道:“是何?”
“奴婢见过首辅大人。”宫婢雪儿低身行了一礼,随即将手中盘子上的红绸掀开,露出那一盘子金灿灿的重礼,客客气气道:“我家郡主说您的救命之恩大于天,无以为报,便挑了这些金叶子送给首辅大人,祝愿首辅大人您前途锦绣,鹏程万里。”
盛稷:“……”
初一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走向前来,“送、送金叶子?”
寒碜谁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就送一盘子金叶子?!
雪儿笑着点头,将手中的金叶子递给他,如同完成任务一般,放松的点了点头,“是的,初一大人,是一盘子金叶子,您收好,奴婢先告退了。”
她匆匆行了一礼,转身便要跑,却不想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沉声。
“站住。”盛稷沉下了脸,目光从初一捧着的金叶子上移开,冷冷的目光睥睨着她,轻笑道:“本首辅救她一命,恩过于天,就得了她这一盘子金叶子?”
雪儿有些害怕的揪起了宫裙,慢慢吞吞的回过身来,低声下气的赔着笑道:“大人这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郡主大人说了,礼轻,情意重。”
“礼轻,情意重?”他死死的咬牙,重复宫婢说的这句话。
宫婢雪儿瑟瑟发抖,早知道就不贪那几个金豆子,跑这么一趟了,还被首辅大人给记恨上了。
“拿回去,让她亲自送给本首辅。”
“可、可可是郡主送给穆掌印的礼,也是这一盘金叶子啊。”
所以真的没有必要生气的,送的都是一样的,真的,没有必要,生气。
盛稷瞬间更气了,要不是这是在内阁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好做出什么有损郡主颜面的事来,否则必定把她这盘子金叶子给扔了,砸了,以解心头之恨,道:“给穆兼章送的也是金叶子?本首辅于穆兼章又有何异?”
“什…什么?”宫婢雪儿愣住了,什么何异?哪有何异啊?没有啊,要什么异?
盛稷沉着脸,转身抬脚进了里殿,嘭的一声关上了殿门,震的几人的目光一同看了过来,“还回去,让她亲自送。”
宫婢雪儿:“?!”
初一连忙点头,麻溜的将手中的金叶子还了回去,随即双手作撵她的姿态道:“回去吧,这区区救命之恩,怎能让郡主拿如此“重”的礼来送呢?”
他刻意咬字,雪儿岂能听不明白?
可是她也无可奈何啊,听说这盘金叶子,是那一众繁重的贵礼中脱颖而出的啊。
他们也想给首辅大人送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是郡主说要送这个,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唉,可怜他们这些当差的小宫人了……
这边骂完,又要遭那边骂,就是不知郡主会有多生气了?不会拿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出气吧?
宫婢雪儿带着这些瑞瑞不安的心绪,捧着手中一盘子的金叶子离开了内阁。
初一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暗道这建平郡主当真是不把他们家的大人放在眼里啊,竟然就这么的拿金叶子打发了。
“大人,初一大人……”小太监阿蛰抱着怀里一堆的册子跑了进来,跑的满头是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