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
马车猛的停住了,听着这传下千里的丧钟声,几人的心里都沉了下来。
“掌印——”
穆兼章疏忽睁开眼眸来,眼里一片的清明,哪还有方才回来的半分疲惫感?
他嘶哑着声音,冷沉道:“快点,再快点,宫里出事了。”
小公公阿云连忙点头,伸手掀开马车帘便探出身子去,“快点,再赶快点。”
“是,小的明白。”马奴将车速放开,手中拿着的鞭子也越发用力的甩了上去。
马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了起来,逐渐消失在这黎明之中。
看守宫门的正是李行、邵鑫一行人,见穆掌印的马车远远行来,便早早的打开宫门迎接。
直至那奢华沉素的马车进了内宫,众人这才让开身子,低首行礼,“下属们见过穆掌印——”
“咕噜咕噜”的马车声渐行渐远,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眼前穿过。
众人的礼还没有行完呢,那人便已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南归门前。
为首的邵鑫直起身子来,看着那急促的马车身影,叹息的摇了摇头,“怕是出了大事了……”
丧钟敲响,不是皇族便是贵人,而宫内早就传闻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好了。
如今看来,怕是要守三年的国丧了,可惜了,今日本该是二皇子尉迟原与三皇子尉迟鸣的大婚之日。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都不是他该议论猜测的,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邵鑫收回了视线,转过身子去,挥手示意道:“关宫门。”
“是——”看守在宫门旁的两个侍卫应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子去,缓缓的将南归门的宫门关了起来。
“等等!!”
“等等再关宫门——!!”
“快停下!!”
从远处传来一声高呼,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渐渐的向这个方向行来。
听着这慌乱又着急的呼喊声,邵鑫抬步便走了出来,开口说道:“停下!”
“噔——”宫门随之而停,只阖上了那么几寸的距离。
韩严驾着烈马而来,高声大呼道:“多谢邵侍卫——”
邵鑫见是个熟面孔,忙抱拳行礼道:“原是韩严侍卫?您怎的此时过来了?”
“我有要事要办,多谢邵侍卫通融,韩严铭记在心。”他坐在高高的烈马上,速度不减,只在进门的刹那,抬手握拳向他回了一礼,随即紧紧的牵着缰绳,不要命的往皇宫廷内奔去。
“驾——”后面又紧跟着一匹棕色的快马来,速度不比韩严慢上多少。
邵鑫刚行完一礼抬起头来,便又见一人闯了进来,且这个人也是个熟面孔,却不知是谁了?
岂料,他身旁的李行是第一时间认出他来的,惊喜的大喊道:“初一侍卫?!”
“怎的就你一人进宫来,长史大人呢?”
初一急的满头是汗,也没有时间与他们多做解释,只能在马上简单的冲他们行了一礼,扬声喊道:“长史大人派我等来有急事处理,多谢诸位放行,下属铭记在心。”
“初一侍卫您客气了。”几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快马早已飞快的跑远了。
郭阳一脸懵然,摸着后脑勺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说道:“怎的他们都这样急?难道都已经收到消息了?”
邵鑫沉着脸摇了摇头,“此事不是你我该议论的事,好好当职吧,这几日注定不太平。”
郭阳与李行二人同时点了点头,说道:“好,卑职明白。”
可不太平吗?
太后死了,胥禾殿与永宁殿接连出事,大婚作废,国丧三年,陛下那边,怕是对建平郡主又要一场大怒吧?
就是不知,这次的建平郡主能不能保下命来了。
毕竟,四公主与六公主可是两条人命啊!六公主尉迟嘉还是陛下与娘娘最为疼爱的一个女儿。
现在建平郡主做了这样心狠手辣的事,怕是陛下与娘娘容得了她,百官大臣们那儿,也难吧?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这些南归门前当职的小小侍卫,哪掺合得了这么多的事啊?
他们只要保下自己的小命,就烧高香拜佛了。
……
芙源殿内
后院厢房
万公公给白芷送了汤药后,就开始坐在门边唉声叹气的,暗想他们芙源殿这儿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否则怎么能接二连三的出事?
先是郡主出事不说,再是白术受伤昏迷,好嘛之后连小白和小茸都出事了。
现在呢,就连白芷都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不能说话,还不知道具体伤势如何呢。
太医来匆匆的看了一眼,留了几副药贴便走了。
不然胥禾殿需要太医,永宁殿需要太医,就连寿康宫那边都是需要太医的,人手如何够用?
怕是从昨儿个到现在,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都彻夜难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