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戌时一刻
见着手中骤然一空,自己的心好似也跟着空了一般。
盛稷缓缓的低下了头,轻笑着应了一声,“是啊,郡主说的是。”
人心,难测,也难懂。
就像她,他又何时才能揣测明白?
……
司礼监
夜半时分
两个小奴才一前一后的敲响了大殿的房门,声音哆嗦道:“掌、掌印大人……”
救命啊。
他们铁定是要完了。
听了这些秘密的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日呢。
“做什么?”房门被小太监阿云从里面拉开,他正不耐烦的看了过来,显然是一副好梦被人打扰的样子,脸色能好看吗。
“云、云公公,”一位小奴才开了口,声音有些难以抑制的害怕,“奴才们想见一见穆掌印。”
“这么晚了,掌印早已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来。”阿云顺手将房门给推上。
“不不不!!是急事,是建平郡主那边的急事!”小奴才们连忙伸手阻住了他要关上的门,两人急的额头都出汗了。
这门他们今夜若是不进去,怕是明日里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们了。
这宫里,能惹了建平郡主还能活命的人,要么是皇家的人,要么就是自己人。
而穆掌印,才是建平郡主的人,他们必须要见到穆掌印才行。
一听说是建平郡主的急事,阿云也有些迟疑了,说道:“竟然是建平郡主的事,就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是是是,麻烦云公公了。”
阿云转身进了大殿,直接去了最里面一间的内寝处,站在黑暗的地界之中,轻声开了口:“掌印——”
床榻之上,男子眼睛蓦然睁开,摸着黑意坐了起来,沉声:“何事?”
“廷狱监那边来人了,说是建平郡主的急事。”
“她又捅什么篓子了?”穆兼章的声音有些刚睡醒的沙哑低沉,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燥意。
这大晚上的,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吗?
“奴才不知,他们还候在殿外。”
“把灯掌上,让他们进来吧。”
“是,奴才明白。”阿云摸黑将殿内五盏厚实的双莲瓣老酥油灯灯都点上,才转身走了出去。
将殿门拉开,殿内的所有光亮也照射了出去。
外面的夜寂漆黑暗沉,树影落下的月色稀疏斑驳,星影可见。
阿云退开身子,说道:“进来吧——”
“多谢云公公。”二人这才敢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
司礼监内
大殿光亮如皙,层层的暗格橱窗分外清晰明了。
桌案上堆满的公务册,一摞又一摞,无穷无尽。
一道修长冷沉的身影,披着玄黑色的外袍从里殿走了出来,穿过排排的书架格层,面色逐渐显露在几人的面前。
“掌、掌印大人。”两个小奴才只看了他一眼,就弯下身子,跪了下去。
“这么晚了,”穆兼章步伐稳稳的走到他们的面前,强大的姿态笼罩着他们,问道:“建平郡主出了何事?”
“不是……”两个小奴才慌张的摇头,不是建平郡主出了何事,是他们要出事了。
“晚间,奴、奴才们替掌印大人送了韩小将军寄回来的书信,却、却不曾想,听了建平郡主与长史大人的话去。”
“还请掌印大人救命啊,奴才们不是有意的。”
穆兼章眉头皱了起来,严声问道:“什么话?”
他们二人之间,商议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让这两个奴才给听了去?
看他们这副害怕的样子,怎么,是要灭口了吗?
两个小奴才互相看了一眼,哆哆嗦嗦回道:“建、建平郡主与长史大人谈论了一些关于新晋状元郎仲孙南阳的事情。”
“说了他什么?”
“状、状元郎似、似乎是异能者,与常人不同,尤其是感官方面,耳目极佳。”
穆兼章嗤笑一声,背过身子去,这事他也命人去查了,却不想这盛稷能耐很大,先他一步查了出来。
异能者?
仲孙南阳若是异能者,便能解释的通,陛下为何要他做皇家驸马一事了。
否则一个刚上任的状元郎就想列入皇家的族谱,那怕是痴人说梦。
但他若是身怀异能,谋略深沉,聪慧过人,陛下怎会不赏识他?又怎会不重要他?
这世间,可是有三者人是最难能可贵的。一者,与常人不同,某一方面极其突出的异能者;二者,体质特殊,会巫蛊之术的南疆人;三者,便是从未有人见过,却如同书上的神话一般耳闻过的玄术之人。
这三者人,不管是哪一者,得之则为幸,失之则为祸。
“郡、郡主还说,掌握了司礼监,还、还要要掌握了礼部与刑部才是。”
“至、至于锦衣卫那边——”
“郡、郡主说……说是迟早要端了他们……”说完这些话后,两个小奴才们深深的低俯下了头,心里慌的不行。
不是他们刻意想听这些话的,是他们都未来得及说出“告退”两字来,建平郡主与长史大人便已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