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廷狱监内
一大早,白术还未过来送膳,福泽宫那边的宫人就提了三大盒的早膳过来。
尉迟鹭看着面前和蔼可亲的端庄大气的女子,低身行了一礼,“建平见过皇伯母。”
“建平啊……”皇后抬脚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牢中的摆设与布局,红了眼睛,“委屈你了。”
尉迟鹭低着头,嫣红的唇瓣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来,不是对她的,而是对皇家的。
谁能想到,同样挂着尉迟家姓氏的王族宗亲之女,竟会有如阶下囚一般,被关在这廷狱监内,足足有二十多日未曾出去了。
她知道皇伯伯的意思,不就是怕她出去了,会搅黄了尉迟嘉与尉迟柔的亲事吗?
当真是可笑至极。
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在皇祖母生病时,就暴露的淋漓尽致。
皇后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料想她心里到底是带着几分气的,温声开口道:“我让膳房做了一些吃的送来,这个时日,怕是建平还没有用膳吧?”
她低着身子,微行了一礼,“多谢皇伯母了,不过建平还不饿。”
“无妨的,我让他们先给你放好,你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便吃。”
“多谢皇伯母。”
见她连连道谢,皇后心里越发的愧疚,走向前来,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建平,伯母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怨我,怨你皇伯伯,可是建平,那日之事,诸人皆见,你皇伯伯又岂能不罚你?”
尉迟鹭抬起玉脸看她,脸色极为平淡薄凉,收回了自己的手,言辞冷漠道:“皇伯母仁慈,不知宫内腌臜子之事,建平犯了错,建平自知,但是建平没有做过的事,就休想强加在建平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尉迟柔与尉迟嘉搞的鬼。
最后,受了罚的却是尉迟鹭她自己,不仅搭上了自己的名声,还让自己被困在这廷狱监内,身不由己。
可笑的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却还不知犯了错的是她自己的女儿。
所以,尉迟嘉在她的心里形象是有多么乖巧,才让皇伯母她这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不相信她伤害过她呢?
“建平……”皇后的手僵持在半空中,视线有些颤抖的看向她,“皇伯母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
“是不怪罪建平,却也不信任建平没做过这事吧?”
“建平,你皇伯伯问过严翡了,他说你们二人之间,清清白白,不过是在大殿内说了一些话罢了,你皇伯伯已经下了旨意,不再让人议论未央宫一事。”
尉迟鹭冷笑着点头,是下了旨意不让议论了,却更加证实了这事的存在,于她又有何意义?
“皇伯母竟然也觉着建平做了这事,那又何必过来看望建平?”
皇后神色为难极了,唇瓣动了动,终究想解释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不管她信不信建平做没做过这事,谣言已经传出去了,对建平的名声已经造成了伤害。
此时又下了旨意,完全就是无事于补,反而更像是为做过这事做的遮掩罢了。
“皇伯母请回吧,建平会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不给皇家添乱的。”
“建平……”
“烦请皇伯母多多照看皇祖母了,她身子不好,又经常起夜,身边除了随嬷嬷外,也没有什么旁的人了。”
皇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情,我都会命人安排的,可是建平……”
尉迟鹭自知她要说什么,开口打断她的话道:“建平不在殿内,白芍与白术平日里给建平送膳便好,让白芷去寿康宫伺候着皇祖母,建平也好心安。”
“伯母都明白,也知道你在担心母后的身子,可是建平,你与嘉儿之间——”
“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皇后整个人的身子僵住了,瞳眸睁的大大的看向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姐妹二人之间会突然的反目成仇?
“建平……”
这怎么会呢?
到底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尉迟鹭抬眸看向她,神色间具是冰冷的肃沉感,说道:“她做了什么事,皇伯母出去了可以好好问问她。”
“建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这些事情可不是皇伯母一句误会就能勾销的。”
“建平,皇伯母不想你与嘉儿——”
“皇伯母应该听过一句话,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做过的事,做了就得承担它应有的后果。”
皇后越听心里越发的心惊,怕是建平与嘉儿之间,已经到了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了。
可是,他们是姐妹啊,是身上流着皇族血脉的姐妹啊。
怎能,怎能自相残杀啊?
皇后急声开口道:“建平,伯母知道嘉儿性子娇纵,总是会与你作对,惹你不喜,等伯母回去了,定会好好说教说教她的,你能不能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
“她年纪小?”尉迟鹭是真的气笑了,神色间越发森寒冰冷,道:“那建平呢?”
她与尉迟嘉同年所生,但却比尉迟嘉还晚生了三月。
当年皇后被太医院诊断出有了喜脉后,她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