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内
烛火摇晃,明暗不清。
长长的密道不见尽头,好似饶了整座宫廷一般远。
姜赫追上尉迟鹭的时候,正见她沉着脸靠在墙壁之上在听着什么,那认真投入的神情,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他过来的动静。
“郡——”他刚发出声音来,尉迟鹭便蓦然转过身来,抬起手掌阻止了他要说的话。
随即指了指身旁的凝土墙,神色间颇为凝重,示意他安静的听便好,莫要发出声音来。
姜赫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是心里的疑惑却不断。
下一瞬,当他听到密道那边传来的说话声音后,所有的疑惑都烟消云散了。
“陛下明鉴,兄长衷心为陛下谋算,从未做过背叛陛下之事。”
“此次布局,鬼钰楼损失惨重,难以计数,兄长也已卧榻多日,养伤闭关多时。”
“陛下,那建平郡主蛇蝎心肠,恶毒至极,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竟然背着您勾结外营都尉,长史大人,为的就是至兄长于死地,残害鬼钰楼啊!”
“那九华山祈福回来的路上,刺杀您与文武百官,重伤韩小将军之人,也不是鬼钰楼的杀手啊。”
“鬼钰楼对陛下的衷心,日月可鉴,怎敢没有陛下的吩咐就去谋杀韩小将军啊?”
“这些,这些都是建平郡主的谋算与心计!为的,就是离间兄长与陛下您啊!”
那边的莫西说的口干舌燥,字字诚恳真诚,却也不见皇帝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她一边感叹在位之人的心思深沉,一边又怕陛下不信她,便从怀里掏出了华阴楼寻来的证据,递了过去。
“陛下若是不信,民女这里有长史大人与华阴楼勾结的罪证……”
此言一出,不仅陛下变了脸,就连一墙之隔的尉迟鹭也忍不住转过身子来,玉手扶上墙壁,耳朵也侧了过去,芙蓉面森冷了下来。
她倒要听听,这女子拿了什么罪证出来。
姜赫也跟着提了一口气,紧张的看了过来,呼吸都放轻了。
这是何人?
所说之言,句句针对他们郡主与长史大人?
原来那次谋杀韩小将军的人,竟是长史大人找的华阴楼的死士?为的,就是离间皇商南宫钰与陛下之间的关系?
陛下接过她递来的华章,展开看了一眼,一目十行,不过片刻,当看到那落笔“盛稷”二字时,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怒声开口道:“此事何人能证?!”
姜赫震惊的看向尉迟鹭,用眼神示意着,这是何意啊?真的有长史大人与华阴楼一起合谋的证据吗?
那长史大人怎么办?他们郡主又该怎么办?
尉迟鹭可没有管他是怎么想的,一颗心全扑在了隔壁二人的对话上,恨不得把这密道墙壁穿个孔,也好看个明白。
莫西嗤笑一声,回道:“这华章是华阴楼的三长老所有,民女昨夜杀了他之后,才从他的书桌案上翻出来的。”
“凡是与华阴楼签了华章,定了规矩的,华阴楼里都会有这华章留存。”
“上面不仅有对接的华阴楼长老的签字,还有雇主的亲笔留名。”
“如此,陛下还不信吗?”
陛下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华章,深沉的视线扫着她,“鬼钰呢?”
莫西低下身子去,抱拳行礼道:“兄长还在楼里养伤,此行不便过来,因而便交由民女代为传达,还望陛下见谅。”
“让他伤好之后,速来见朕。”
“是,民女明白。”
“速查华阴楼之人,抓到他们的楼主或是其他两位长老来见朕。”
“是,民女这就去办。”
说话声音渐渐变小,以至于最后变成了远去的脚步声。
这边的二人又等了一会,见那边真的一丝动静都没有了,才放心的说起了话。
“郡主,方才说话的女子是谁?”
尉迟鹭转过身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紧紧的眯了起来,红唇轻嗤,“不知,怕是鬼钰楼的人了,不过……称呼鬼钰为兄长?”
“若本郡主没有猜错的话,那她就是鬼钰身边的第一大杀手,女魔头——莫西了?”
此前在茶馆内苑见过她,听着声音也是她。
只是那个时候,她一口一个毒妇,一口一个陷害的,让她可想撕烂了她那张嘴。
不过后来因着盛稷的事情,她刚下了鬼钰的事情,也让这人和鬼钰一起,被鬼钰楼的杀手给就走了。
这事如今想来,尉迟鹭也觉着满身晦气,就不该放这两条毒蛇离开,现下可好,他们休养生息之后,反口就是一嘴咬了过来,满嘴都是獠牙剧毒,让人防不胜防。
不行,她要尽快出宫告诉盛稷才是,否则此事他们找了证人过来,联手布局对付盛稷,她也跑不了。
“郡主?!”姜赫只听了她说了几句话之后,突然就急匆匆的提起裙摆往密道外跑去,吓得不轻,紧跟着追了上去。
“您不能出宫啊,您跟着卑职回去吧,掌印大人不会允许郡主您出宫的。”
“郡主……郡主!!”他追了上去,将她给拦了下来,“您别为难卑职了。”
“如今陛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