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刻
日头逐渐落了下来,芙源殿内的诸位工人匠人们,休息了一会后,也开始继续做起事来。
偏殿的地基已经打造好了,正在一日复一日的建设。
他们住在这后院厢房内,也省却了不必要的奔波和劳累。
陛下那边知道后,倒也没说什么,不过诸位大臣们对建平郡主的言论倒是颇有变化。
姜赫拿着自家主子写的书信,低头丧气的走了回来,说着:“郡主息怒,长史大人说宫内禁止私相授受,不收郡主这书信……”
“你说什么?”尉迟鹭蹭的一下子,从软榻上面走了下来,满目可笑道:“私相授受?!”
“本郡主会和他私相授受?!”
“简直是岂有此理?!”
几人默默的低下了头,不敢做声。
尉迟鹭抬头看向他们,言辞很是愤怒道:“你在哪里给他传的书信?又有何人看见?”
姜赫低下身子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郡主明鉴,卑职以防他人议论,特意选在了晟王殿下与长史大人离宫的东雀门庭前。”
“卑职过去的时候,除了当职的侍卫在,再无旁的人了。”
“那他因何说这样的话?”
“卑职不知啊!”此事说来也蹊跷的很,不过是一封书信罢了。
之前盛校尉若是得了这郡主的书信,必会高高兴兴一场的,怎的现在却如此反常?
还说什么私相授受的言论来?莫不是在扯着什么理由,什么慌罢了?
慌……理由……
理由!?
姜赫突然明白了什么,捏着手中的书信猛然的抬起头,“郡主,会不会是——”
不想收?
不愿收?
尉迟鹭也明白了什么,顷刻间变了脸,从他手中抽离出一个时辰前自己写了好久的书信,直接扯碎扔掷于地面上,厉声道:“该死的混账!狗东西!竟然敢不收本郡主的书信!反了天了!!”
“郡主息怒啊!”几人低着身子跪了下来,纷纷劝声道:“那长史大人如今跟在晟王殿下身边共事,怕是收了郡主的书信让晟王殿下误会吧?”
“晟王会误会什么?难道盛稷不收这书信,他就没有听过什么风言风语吗?!”
“郡主……”
“本郡主不信晟王不知道本郡主与他的关系!本郡主去外营之时,他不也在了吗?!”
白术为难的抬起头来,说道:“郡主若是不明白,不若奴婢出宫一趟,见见长史大人,看他是何意?”
“奴婢也可将郡主书信的意思,透露给长史大人知晓?”
“用不着!本郡主不稀罕!”尉迟鹭冷着脸,踩着地下那碎了几半的书信,抬脚进了里殿。
徒留跪在地下的几个人,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白芷摇了摇头,低下身子去,将那书信给捡了起来,伸出手打开那一团皱巴巴的信纸。
可惜了,已经撕碎了,看不清上面具体的字墨是何意了。
白芍轻嗤一声道:“长史大人莫不是踩着我们郡主上位后,就忘了他应该效忠的主子是谁了吧?”
姜赫皱着眉头看了过来,呵斥道:“不可胡说八道。”
白术也点了点头,叹气道:“怕不是长史大人因着那茶馆一事,生着气呢?”
白芷蹲在地面上,抬头看了过来,问着:“白术姑姑,你说郡主为何要杀长史大人啊?”
此言一出,对面的三人忽然间沉默了。
白芷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是不能说吗?
白芍不自在的转身就走,“我去看看他们做事去。”
姜赫也转身跟上,“我也一起去吧,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白术抬脚进了里殿,“我去伺候郡主。”
白芷:“?”
……
宫外
正在官道上行驶的马车内,落下一颗棋子来。
傅倾坐在主位之上,瞧了一眼棋局,才抬眸看向他道:“怎的不收那书信?”
盛稷低着头,目光全在棋局之上,对他这话也不甚关心,先是落了一颗黑棋,才说道:“该你了,晟王殿下。”
他挑了一下眉,在他的身旁落下一颗白棋,“不能说?”
“晟王殿下说笑了,宫规森严,微臣岂敢收下建平郡主的书信?”
“那你之前怎的还住进了她的偏殿去?”
盛稷面色不变,摸着檀木盒子取出一颗黑棋来,“微臣当日受伤严重,难以行走,郡主知道后,便施以援手,传了太医院的医正照料着,微臣感激不尽。”
“真的……只是这样?”
“不然晟王殿下以为呢?”盛稷偏头看向他,直射他的眸光不曾畏惧道:“建平郡主是微臣的救命恩人,微臣要怀有感恩之心才是。”
傅倾点了点头,错开他的视线,下了一颗棋子,问道:“所以呢?长史大人想说什么?”
“微臣想说,郡主是天穹皓月,镜中之花,触不得,攀不得,微臣身份低微,岂敢与建平郡主比肩?让建平郡主陷入流言蜚语中?”
“这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傅倾一眼就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