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源殿
内寝
尉迟鹭蓦然下了软榻,抬脚挡在他的身前拦住了他,凝视着他的眼眸逼问道:“本郡主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知道些什么?”
“郡主……”他不想说,这对她来说是危险的。
她却不管那么多,冷沉:“说,本郡主让你说!”
他无奈的垂下了头,低声道:“那皇商南宫钰的身份不简单,郡主也能猜到不是?”
“郡主为何还要揪着他不放?您对付不了他的,您若是出手对付他,受伤的只有您自己。”
“那就何该他来对付本郡主不成?!”尉迟鹭嗤笑一声,冷下了脸,有些浓浓低凉的讥讽,“不可能,本郡主告诉你,本郡主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死亡的滋味了。”
“不,可不止一次了,次数多的本郡主都数不过来了!”
邓承雁有些心惊的抬眸看她,内心颇有触动,“郡主……”
“奴才知道您如今的处境艰难,可是您不能主动再去招惹这些危险啊。”
她冷冷一笑,红唇妖娆冷艳,道:“那你觉得,若是皇伯伯不信这枚棋子,那他对本郡主,又有几分的危险?”
“可他的身份——”
“你也知道他的身份是何?”她眸光一眯,凉凉的视线冷傲的瞧他。
他心一颤,忙低下头去,说道:“奴、奴才只是有些猜测,没有切实的证据罢了。”
“是吗?那皇伯伯对你倒是有几分的信任?”
“郡主说笑了。”
“你也不必自谦什么。”她冷漠的错身与他擦过,重新坐在了软榻之上,说着:“皇伯伯若是不信你,岂会让你知道这些辛密之事?”
“本郡主要对付南宫钰,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南宫钰,而是因为他是——”
“鬼钰!”
邓承雁猛的转过身去看她,面上的震惊之意,一眼可见,怎么会,郡主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怎么,本郡主说对了?”她瞧着他这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直直的转头笑了,边笑边打趣道:“瞧瞧、瞧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郡主要对你做什么呢。”
他失态的低下头去,有些慌乱的回道:“郡主莫要取笑奴才,奴才不敢。”
“你也不必如此惊讶什么,本郡主竟然能够猜到他是谁,自然也是有几分的把握的。这鬼钰到底是不是他?本郡主一试便知,就看你愿不愿意帮本郡主这个忙了。”
“郡主想让奴才做些什么?”
“本郡主要你,替本郡主约见他。”
“约见他?”
“对,以皇伯伯的名义。”
“陛下?”
“对,”她勾唇缓缓一笑,撑着那青蓝色素锦纱下的洁白手臂,微倾着身子向前看他,那纯粹妖冶的桃花眸里好像弥漫着摄人心魄的娇媚与魅惑,在迷惑着你,让你为之神魂颠倒,心智丧失,逐渐在她的领域里丢失自己,任之摆布,听之任之。
“如何,可愿帮本郡主这个忙?”
他在刹那间回神,心慌的低下头去,再不敢看她,尚存着心智低颤道:“奴、奴才怕是做不到的。”
“你如何做不到?在皇伯伯那里,你可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
“奴才……”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
“奴才不是——”不愿意。
“这样如何?”她一挥衣袖,整个人再次站起身来,逆着身后的烛光,向他走进了几步,让他忽然间产生一种她在走向他的错觉。
可她也仅仅是走了几步,便停下来罢了。
她的神色间还是那么的高傲恣意,瞧他的目光,也依旧带着那么几分的高高在上,郡主架子。
只听她说,“本郡主允你三诺,不管你是求财还是求官,求人还是求宝,只要你替本郡主办成这事,本郡主就同意你所提三诺,如何?”
邓承雁有些惊诧,有些颤然,更多的是心动,他倒是未曾想过郡主会为了这皇商南宫钰提出这么大的条件来。
所以在郡主那里,她是有多想报这仇,杀这人?
他忽然间有些迷茫了,不知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同意还是拒绝?
同意了,他便要替郡主约见这皇商南宫钰,试探他的身份,或许还会刺杀他。
那毫无疑问,郡主,必危险至极。
可拒绝了,不仅郡主会盛怒,而且也会逼迫他,或许从今往后,离他会更远一些,也有可能,连这一日一顿的晚膳也不必他送了。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果不其然,她生气了,还是那样的盛怒,盯着他的眸光里有些满满的怒意与不喜,厉声道:“本郡主允你这三诺,你还觉得不够?怎么,还想要五诺,十诺不成?!”
“郡主息怒……”他深深的低俯了下头,弓着身子行礼,“奴才不敢。”
“那你就给本郡主同意,不然,你日后莫想踏入芙源殿一步!”
“郡主?”他颤抖着身子抬起鹿眸来,心跟着一慌,想着她这是在逼他,还是以她自己来逼他。
不管他如何去选,答案都是她,只是一条顺她,一条逆她而已。
罢了、罢了,他终究是不想违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