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一大亮。
福泽殿内的二等太监汪典,人便被抓来了芙源殿这边。
暗房内,绞刑架上的绳索被放下,炉子里面的炭火烤的滋滋作响,暗架上,点燃了一排的蜜蜡在啪啪的燃烧,底下一层便是什么锋利的匕首,让人头皮发麻的拶子等等,刑具可谓是齐全极了。
汪典被人一带进来,双腿就软了,砰一声跪了下来,害怕的磕头道:“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啊!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不知那药是有毒的啊!”
尉迟鹭坐在一张檀木梨花椅子上,神色冷淡,姿态俯瞰着他,问道:“本郡主不管那药是不是有毒,本郡主现在便想知道,那药是谁送予你的?”
“是、是奴才出宫时偶然间所得,以为这药稀贵,便、便高价卖给了万公公。”
“你还好意思说?!”万公公气的上脚就踹了他一下。
要不是这小子害他,他现在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吗?
那姜侍卫的房门都不敢进一步,就怕姜侍卫提刀杀他。
他从昨儿个到现在,一直都提心吊胆的,连半夜睡个觉都会被忽然惊醒,就怕窗格处有人。
后来起身一看,见是庭院中刮落下的树叶,才放下了心。
尉迟鹭眸光冷冷的扫向他,阴沉:“你又是个什么好的?”
“郡主……”万公公都快要哭了,“奴才真不是有意的啊!”
“就是,你还好意思说汪典?”
白芍一边赞同郡主的话,一边伸手推开他,“滚滚滚,要不是你,姜赫至于躺在床榻上吗?”
“哎呦,白芍姑娘,您别说了……”没看到,郡主气着了吗?
白芍抬眸瞪他,“就说!怎么了?!你做错了事,还不让人说了?”
“奴才没有……”万公公苦着一张脸,百口莫辩。
“闭嘴!”尉迟鹭森冷的打断他们二人,视线再次落在汪典身上,追问道:“你得了这药,未曾用过?”
“未曾。”
“那你得了这药,原先是想作何?”
“奴才是想献给娘娘所用,那赠药的人说的话奇怪极了,只说这药珍贵,能包治百病,尤其是能医治好女儿家身上的疤痕,变的干干净净的,任谁都看不出来的。”
“女儿家?”她的神色间略有思索,又道:“你确信,赠药之人不是骗子?”
“不是的。”这个汪典极为肯定的摇头,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字一句道来:“奴才见那人一身的派头,颇有些像化缘的得道高僧模样,整个人也是仙风道骨,不慕世俗的,就这瓶药都没有收奴才半点的银子呢!不像是个骗子。”
“那他为何偏偏赠药于你?”
汪典想了一下,回道:“是、是奴才出宫给殿下买了一些吃食,买的有些多了,奴才拿不住,便送给他了,他也将这药送给奴才,说什么“出家人,无功不受禄”。”
“奴才见他送药,便多问了几句这药的效用,他也如实都告诉奴才了,一切都是奴才罪该万死……”
“奴才前几个打牌输了银子,就、就想将这药卖了,也好换些留作体己。”
“求求建平郡主开恩,留奴才一条小命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尉迟鹭没管他,看向万公公问道:“那药现下在哪?”
“在奴才这,奴才随身携带呢……”万公公从衣袖间掏出蓝色的瓷瓶子,恭敬的递予她。
本打算昨儿个,就将这害人的鬼东西扔了的,但郡主吩咐追查元凶,便留下来,贴身放着了。
一则怕姜赫侍卫身上的毒药找不到解药,到时太医院还可拿这破药去做研究。
二则也怕这狗奴才过来,毁尸灭迹了去。
虽然一切都是他的空想,但是有这防范与警惕的心,还是好的。
尉迟鹭接过药瓶,仔细的凝视着它看了几眼,忽而又抬眸问道:“殿下?是哪个殿下?”
太监汪典急声道:“是六公主殿下。”
“尉迟嘉?”
“是、是的,建平郡主。”
“给尉迟嘉买的什么?”
“就、就是一些铺子里面的糕点小吃,还有沫兴酒楼的丝鹅粉汤。”
“是吗?”她嘲讽一笑,吃的倒是欢畅啊,看这日子过的,可比她这个建平郡主好多了啊。
白芍怕自家主子伤心,忙走向前来,板起小脸高傲道:“管你出宫做什么,你在宫内私下打牌汇集,便已触犯宫规律法,当杖责三十大板,罚俸银半年,以示惩戒。”
“现下可好?”
“你还敢私自变卖身边之物,扰乱宫廷?!你说,你是不是该死?!该乱棍打死?!”
“姑姑饶命、饶命啊……”汪典恐惧的向她叩首,那额头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地面,声音巨响,不一会额头就红了,险些渗出血来,哭嚎道:“奴才再也不敢了,求郡主饶命!求白芍姑姑饶命啊!奴才一时糊涂,奴才真的不敢了!”
话说间
尉迟鹭却目光尽在手中的药瓶子上,想到了汪典刚刚说的话,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将药瓶子的瓶塞打开,微微倾倒药瓶,留出一点儿的药水出来。
“郡主,您要做什么?!”万公公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