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源殿内
天色昏暗不清,冷色袭人,席卷庭院而过的晚风蚀骨寒凉。
吹卷而过的芙蓉花瓣,落了整座宫殿,不似以往娇艳美丽,竟是一片的颓废萧条之势。
殿门忽被沉重的敲响,冷风越发猖狂迷眼,隐有一股要吹倒一切的强烈姿态。
白芍走过来将殿门拉开,问道:“出什么——天!”
她刚想问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进来?就见姜赫手里抱着已经死了的小白站在走廊下,低垂着眼,神色晦涩深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捂起了嘴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白芍姑姑。”白芷哭着叫了她一声,因为她手中还抱着已经死了的小茸。
虽然她被提了一等位分,但是还是习惯称呼白芍为姑姑,以示敬重。
白芷抬眸看了过去,呆呆的摇头,“不——”
小茸和小白怎么会?
“出什么事了?”尉迟鹭还坐在桌位前,不过晚膳已经被宫人撤了下去,小方桌子上只剩下一些留给小白吃的青叶残渣。
见他们一直站在殿门前不进来,视线随之望了过来,不过被白芍的身影给遮挡住,再加上外面夜色漆黑,看的不是很清楚。
闻言,白芍、白芷等人僵住了身子,不知该如何回话。
姜赫沉重的看了她们一眼,推开殿门抱着小白的尸首走了进去,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啪。”手边的白色菊花瓷盏杯被人蓦然捏碎,气压跟着骤降了下来。
尉迟鹭神色冰冷的看着姜赫手中抱着已经没了声息的小白,言辞森寒至极,“谁做的?”
“卑职不知,但是卑职见着予茴宫的人身影了。”
“香玲还是香蕙?”
“香蕙。”
“香、蕙?!”她咬着牙蹦出这两个字来。
香玲,香蕙都是跟在尉迟柔身边的人,她有些印象,加上跟了主子,脾性自然也是有几分像主子的。
尉迟鹭曾在儿时随着太后前往永祚寺祈福上香时,亲眼见过她们二人打死了一条前来讨饭吃的流浪狗。她们竟还与寺里的僧人透露说,她们乃是在后山时寻到的这条摔死的流浪狗,打算埋到后山的密林中,算是佛祖慈悲,感化生灵。
她目睹了全过程,甚至要不是因着自己年幼,时间紧迫,她都会出去揭发她们的罪行,向世人坦言她们那副丑恶的嘴脸。
没成想,她们现在进了宫,依旧这般不知分寸,不懂宫规,肆意打杀,不把她尉迟鹭放在眼里。
好啊,好的很!
白芍怕她冲动,忙转过身来,红着眼眶安慰道:“郡主息怒,咱们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尉迟鹭冷笑一声,鼻尖有些发酸,喉头有些发堵,说道:“她们都把二皇兄给建平射下来的小白给毒死了,你让本郡主从长计议?!”
“郡主……”白芷也哭着看向她,捧着手中的小茸手足无措。
尉迟鹭见死的不止小白一个,小茸竟也死了,脸色越发阴沉了下来,简直是恶魔在世,就差恶魔脱壳杀人了。
她咬紧了牙,捏紧了手,极度翻涌的怒火在胸膛间翻滚,怒声:“将它们拿出去,即刻,马上,滚出去!”
“是,郡主……”白芷抹了抹泪,带着小茸跑了出去。
白芍也不敢刺激她,郡主她身上还带着伤呢,连忙从姜赫怀中取过小白,跟着白芷出了殿,二人去后院之中将小白和小茸给埋了。
又跑到前院中,搬走了两个小家伙搭建的小木窝,放在了埋葬它们的槐树下面。
白芍双手合十,落下泪来,说道:“小白,小茸,这芙源殿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可别再跑出去了。”
白芷也哭的可怜道:“对,不能再出去了,外面都是坏人。”
“出什么事了?”远远就瞧见她们举着灯笼,好像在挖着泥土埋着什么东西一般的韩纪,从烟雨阁楼上抬脚走了下来。
“韩小将军——”二人转过身子来给他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郡主还未睡下?”
“未曾。”
“你们这是……”
“小白和小茸死了。”白芍低着头,就算是乌黑一片的夜晚时分,也难挡她神色间的哀伤。
“小白,小茸?”韩纪皱了皱眉头,从她们身后看了一眼树下的小窝,明白了过来,说道:“是郡主养的小猫和懒兔?”
“是,被予茴宫的人给害死的。”
“予茴宫?”韩纪眉头皱的更深了,那不是四公主的宫殿?
白芍咬牙切齿道:“姜侍卫追着小白和小茸出去的,亲眼看见予茴宫的人下毒害死了它们。”
谁曾想,左右间隔就连半刻钟的时间都没有,等寻到芙源殿后方的假山时,就只瞧见地下已经身死了的小白和小茸,再就是匆匆跑走的香蕙。
“郡主如何?”他便只这样一问,步伐却已忍不住的往主殿走去,“我去见见郡主。”
“哎,将军,等等小的啊。”身后的韩沉捧着他白日里穿着的灰棕色貂皮大氅,急忙的跑了过来。
主仆二人刚走进庭院,就见姜赫被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