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
晚间亥时一刻
内殿众人惊愕的转过身去,就见蒲严寒那高大威猛,长身鹤立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进来。
一袭茶色罗织麋鹿刺绣长身玉袍,白色护领上还镶着金丝线鹿角,一行一步之间,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眉宇间尽是带着浓墨的沉稳之气,一双瑰丽墨宝般的双眸,微微轻扫过来,便是自带盛气逼人的气度。
“你敢偷听本郡主说话?”尉迟鹭当即反客为主,一张玉面般的小脸直清冷了下来。
“郡主好生冤枉本王。”他轻轻一笑,说不出来是生气还是恣意,“本王进来之时,便已然听到了郡主的话音,本王也不知郡主议论的人正是本王。”
“你就是偷听!”
“建平,不可无礼。”太后眸光扫了过来,微压迫着她。
她冷嗤一声,转过脸去,心里深觉此人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不希望皇姐嫁给他。
“下臣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蒲严寒走至榻前,俯身行礼,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错来。
后又转向一旁的几人,微一点首行礼,“见过二皇子、三皇子、建平郡主。”
“向北王不必多礼。”太后温和出言,显然对他的态度不错,“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在驿宫养着身子吗?”
“多谢太后关心,下臣身子好多了,下臣此时过来,就是和太后商议一下下臣与五公主的婚事。”
“商议什么?”尉迟鹭转身看了过来,怒声道:“皇伯伯都已经下旨了,你有什么好商议的?怎么,还想趁机再占个什么便宜不成?”
“建平!”太后怒声呵斥,瞪向她道:“不可胡说。”
“皇祖母别生气,孙儿带建平回去休息。”尉迟鸣走向前来,伸手便要去拉尉迟鹭。
尉迟鹭身子向后退去,躲开了,转首看向蒲严寒厉声道:“本郡主不知你娶五皇姐有什么目的,但是本郡主可以告诉你,这凤鸢国只要我尉迟鹭在一日,她尉迟箐就永远是本郡主的皇姐!是本郡主可以拿命护着的人!”
“建平?!”
“不用你们带我走,本郡主自己走!”尉迟鹭抬脚便出了内殿,步伐急促,小脸沉着,丝毫也不在意自己身后的伤。
白芍吓得不轻,连忙扶着她出了殿,回了宫。
“那孙儿也告退了。”尉迟原与尉迟鸣低身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追上尉迟鹭,陪着她回了芙源殿。
太后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人伺候。”
“是,太后。”随嬷嬷带着宫人们行了一礼,弯身退了出去,顺带关好了宫门。
太后见众人都离开了,这才看向殿内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问道:“现下没有旁人在,向北王想和哀家说什么?”
蒲严寒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方盒,低着头奉了过去,“太后——”
“这是什么?”
“下臣在汉北关外的兵符。”
太后伸出去的指尖颤了一下,惊愕的看向他道:“向北王这是何意?”
蒲严寒这时才抬起头来,恭敬的回道:“太后应该知道陛下的意思,下臣若是娶了五公主,便是皇家的女婿,那这兵符之事,自是与下臣无关。”
“那你……”
“下臣也需要个保障不是?”
太后一惊,“你这是怕皇帝那边?”
蒲严寒将兵符逞给她老人家后,便向后退了几步,弯身行了一礼,高贵自持道:“下臣,要太后保下臣,安全回到汉北。”
……
晚间的寒风凛冽,冻彻心骨,气温低冷而萧条,不得不防。
高垂的玄月洒下明亮的光辉,给回宫的路上,增添了一抹清凉的光明。
尉迟鹭缓慢的踏过月花园的小道,踩着鹅卵小石,心有不快,难以倾吐。
身后,尉迟鸣瞧着她的影子好玩,上脚踩着她的影子走。
尉迟原在听到她无数次的叹息声之后,彻底忍不住了,迈腿上前,走至她的身边道:“建平这是怎么了?不开心?”
“皇姐都要议亲了,建平怎么开心的起来?”她干脆不走了,就坐在路边的小石块上,发起了小孩脾性。
尉迟鸣见踩不到影子了,无趣的站在一旁,背靠着连理柏树,低眼去瞧她。
“箐儿议亲是好事,日后多了一个疼爱她的人,她也可以少受一分苦。”尉迟原蹲下身子,视线齐平的看向她,开始宽慰着。
她抬眸看向他,微怒道:“皇兄怎么知道他蒲严寒就是好人?他偷听我说话,俨然一副小人行径!”
“这话建平表妹可就说的不对了。”尉迟鸣插话说着自己的见解,分析道:“那蒲严寒定是求见皇祖母有事,这才正好听见了你说他的坏话。”
“什么坏话?什么坏话?!”尉迟鹭转眸看向他,怒声:“本郡主那是说他的坏话吗?那就是一个猜测!猜测而已!说不定本郡主还猜的对了呢?”
“好好好,皇兄说错话了,建平表妹不要生气。”
“建平……”尉迟原缓缓站起身来,“看人不是如此看的。哪能凭借猜测就定了人的性子?我与三弟在前年去汉北历练时,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