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
几名太医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跌跌撞撞的在榻前跪了下来。
张医正瞧了一眼,惊诧的看向一旁站在榻前的人,“这伤是盛校尉包扎的?”
盛稷低声行了一礼,“是,只敷了一些止血的药粉,医正还是快看看郡主的伤口吧!”
“好,你们莫急,盛校尉处理的极时,看郡主这额上的口子已经止住了。”
杨医正看了一眼盛稷,叹息的摇了摇头,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怕是对郡主……
几名太医将尉迟鹭额上的白纱布拆开,又敷上了一些防止感染的药粉,擦了擦周围的血沫,重新包扎了起来。
白芍听说郡主出事,急忙的跑了过来,“郡主如何了?”
姜赫忙道:“别急,太医在里面医治呢,盛校尉也在里面照顾郡主。”
“盛校尉?”白芍那往内殿冲的步伐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盛校尉怎么进宫了?”
“不知,些许是有事。”
她点点头,又急声问道:“那郡主怎么会受伤昏迷呢?!”
姜赫摇摇头,说道:“不知,不过听太医的意思是……郡主怕是忽然晕厥,反应不及站不住身子,因此坠地伤到了面容,陷入了昏迷。”
“怎么会晕厥呢?”白芍又追问了一句,不过也没等他回答,便跑进了内殿。
显然是姜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郡主晕倒时,他们都站在殿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宫廷内,诸位贵人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尉迟箐是随着皇后一起过来看她的,不过寿康宫那边还是没有瞒住,太后她老人家硬生生的拖着病重的身体,带着随嬷嬷一众人等赶了过来。
内殿
太后一进来,看见床榻之上躺着的病弱小人时,便止不住的更咽道:“哀家的建平啊,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怎么就受伤如此严重啊?……你真的是要哀家的命啊……”
“母后放心,”皇后红着眼走了过来,扶着她的身子道:“太医说已经敷了伤药,人没什么事了,等到建平醒过来——”
“醒过来?!”太后刺红着眼甩开她的手,怒声:“她伤在额上,又是女儿家,尚未婚配,那是醒过来就能行的吗?”
“皇祖母息怒。”尉迟箐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低身行礼道:“母后不是那个意思,如今当务之急就是等建平醒来,其他的事我们可以再做考虑。”
太后怒气不减反增,越发嘲讽道:“是啊,你们都可以再做考虑!毕竟你们有的是人做主!可是哀家的建平呢?!”
“母后……”
“皇祖母……”
“哀家的建平只有哀家!”太后怒嗤出声,又道:“嘉儿有你这个母后在!箐儿又有皇帝在!建平有什么?!如今又伤了脸,等哀家两眼一闭——”
“母后这是何话啊?!”
“皇祖母?!”
“谁又来管哀家的建平?!”
“母后!”皇后急的打断她说的话,面色为难道:“您折煞儿媳了。”
“不管建平日后如何,儿媳向母后保证,一定会为建平寻得良缘,绝不委屈了建平。”
太后走到榻前讥讽道:“说的倒是好听,等哀家真的不行了,谁又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母后!”皇后走至她的身前,跪下道:“儿媳不知何处惹了母后不喜,让母后如此猜疑儿媳啊!”
身后的尉迟箐连着所有的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低着头,抹着泪,不敢再言。
而一门之隔的里间内
姜赫将那最后一丝的缝隙也推严实了,转过身小声呵斥道:“你不要命了?”
盛稷怔怔的望着这扇小小的木门出神,视线放空,心思早就飘在了门外那躺在床榻的人身上。
知道太后、皇后与公主这些贵人们过来,姜赫就急急忙忙的拉着盛稷藏在了隔间内。
毕竟他一个在外营当职的校尉,突然出现在郡主的殿内也不合时宜,传出去了不仅坏了郡主的声誉,也惹了太后她老人家不喜。
万一太后盛怒之下,要罚盛校尉什么,这儿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郡主醒来要是知道了,那他们这些宫人岂不是要遭殃了吗?
姜赫转过身看他,沉着脸道:“现在郡主昏迷不醒,你还要给郡主添乱吗?!”
“我没有…想着给她添乱。”他轻轻开口,声音有些低落,也有些难言的感伤。
他怎么会给她添乱呢?
他只是怕,怕郡主醒不过来,虽然太医们在临走之前再三保证,但是他想亲眼见着郡主醒过来了,才是真正的心安。
“没有那你为何要偷看?你知不知道,你一旦打开这个门,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什么?”他轻声的问,声线甚至没有一丝的起伏。
姜赫眉目一皱,“自然意味着宫内的流言流传不假!太后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万一郡主面上若是留下什么伤痕,不好婚嫁,那你可是要遭殃的!”
他轻笑,“是吗?”
“盛稷!”姜赫直呼他的名讳,要不是看他是郡主极力举荐之人,他都要敲碎他的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