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连忙提起裙角跟上,“奴婢们是为了郡主考量。”
“话说的倒是好听,让他晚间滚过来见本郡主。”
“是,奴婢明白。”
……
黑夜落幕,寒风吹荡,树枝跟着摇摆乱颤,吹散了一地的木芙蓉花瓣,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芙源殿内灯火徜徉,鲜亮如织密集,长廊下的一排排芙蓉花灯,宛若灯会一般汇聚着光芒。
盛稷抬脚轻迈入庭院,便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安定,就好似心里有了归宿,再也不用漂泊一般。
白术站在殿外,向他行礼道:“奴婢见过盛校尉。”
他走向前去,低首回礼,“白术姑娘客气了。”
“郡主在殿内,已经等了盛校尉好一会了,盛校尉快进去吧。”
“有劳了。”盛稷跨过青玉阶案,伸手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白芍连忙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向他行礼道:“奴婢见过盛校尉。”
“白芍姑娘客气。”他同样拱手回以一礼。
她低声道:“郡主听闻你升了校尉一职,生了好大的气,还望盛校尉进去时,多多担待。”
“盛稷明白,多谢白芍姑娘提醒。”
“盛校尉客气,奴婢先行告退!”白芍行了一礼,转身离开,顺带关上了殿门。
盛稷往前迈了几步,冲着屏风后的身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奴盛稷,见过建平郡主,郡主万安。”
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殿内一时沉寂的可怕。
他听不到声音,便一直弓着身子保持行礼姿态,不敢多动一分。
很快,里殿便传来一声极致森冷的低音:“滚进来——”
他这才直起身子来,抬脚缓慢的走了过去,在这四扇胡桃木软屏风面前站定,低声:“郡主——”
“本郡主让你滚进来!”里面又是一道厉声嘶吼。
盛稷身子一颤,不敢耽搁,连忙抬脚跨过屏风,进了里殿,“郡主——”
“跪下。”这是她见他第一面说的第一句话。
“嘭!”他随之跪下,俯地低声:“郡主,奴愧对郡主所托。”
“你也知道你愧对本郡主?!”她赤足从软榻上站了下来,怒声:“罪奴!你是如何与本郡主说的?!”
他心尖一颤,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双玲珑玉足,小的像似只有巴掌大,但是白的剔透晶莹,肌肤凝滑,脚趾头浑圆可爱,每一个都涂了与纤细指节上一样的鲜红丹寇,如同她的人一般,肆意张扬,妖娆冷艳。
“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了本郡主效力,为本郡主鞍前马后,可是你是如何做的?!”
“放跑了陆称,得了一个与内阁毫不相干的校尉之职,还要跑到宫外去?!”
“你说,你是不是在戏弄本郡主?!啊?!你以为,废太子死了,你就想一走了之,升官发财了?!”
“当真是异想天开,可笑至极!”
“奴有罪,奴该死。”他再不敢看面前之景,低着头闭着眼,咬着牙发颤。
“该死的狗东西!”她上脚便踹向他的肩头,用了一半的力气,都无法宣泄心中的怒气。
他深深的受了她这一脚,不疼,只是被羞恼的厉害,双颊都蹭上了屈辱的粉红,牙咬的更深了。
尉迟鹭低下身子来,伸出指节抬起他的下巴,对上他那闪躲的燕眸冷声:“盛稷,你最好不要让本郡主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否则,本郡主一定……”
他低垂着长长的眼睫,心中因为此等受辱的姿势而感到了莫大的苦涩与无力,肩膀耸拉着,余光也不敢去看她。
“活剐了你!”她凑近他的耳畔,重重落声。
“郡主……”他出声颤抖,似要躲避她的触碰,她的指尖抵在他的下颚处好像染了火星一般,烧的他整个人就要燃了。
她用力收紧,捏住了他细白的下巴,低冷:“你要是敢背叛本郡主,盛稷,本郡主保证你会死的比陆家人还要难看!”
“奴不敢,郡主放心,奴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叛郡主。”他的手臂撑在身子后面,即使这样,他也能感觉到身子颤抖的厉害,根本就快要撑不住了。
她听到此话后,才松了手,站起身来,压迫着他,“那最好。”
盛稷忙低下头去,跪在她的脚边,出声道:“奴就算出宫任职,也会记着郡主的,还望郡主放心。”
“很好。”她勾唇缓缓的笑了,笑的魅惑又动人,那眉间的美人痣,都跟着绽放绝代的风华,吩咐着:“日后,但凡是军营里发生的一切事务,不管大小,通通上报。”
“是,奴明白。”他叩首行了一礼,心里跳动不停,下颚处好似还带着她体温的灼热,让他觉得他血液都好像要停止流动了。
“滚吧——”她大发善心的放了他,转身进了内殿。
他站起身来,这才敢窥探着她的身影,低声:“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