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二刻
正坐上马车准备离开的尉迟鹭惊愕的掀开轿帘,美目嗔圆,怒声:“你说什么?谁要去岳州?!”
白术慌忙的跪了下来,哀求道:“是盛侍卫,陛下已经下旨了,首辅大人也同意了。郡主,我们不可节外生枝啊!”
“不可节外生枝?”她冷笑一声跳下了马车,“我看是他想死了!”
“建平?!”马车内的尉迟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见她稳稳落地后,心才放了下来,苛责道:“你这是做什么?父皇与首辅大人同意的事,你管他做甚?!”
“如何不管?!”尉迟鹭转身对上她那饱含忧愁的视线,红唇轻扯嘲讽,“皇姐,建平管他便是管建平自己,建平别无他路可走,所以皇姐,你也莫要干涉于我,我不想与你起冲突。”
“你这是何意啊?什么叫管他便是管你自己?皇姐越发糊涂了!那侍卫是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不成,让你如此这般为他行事?”
“皇姐先回皇城吧,我晚些时候再回去。”她无法与她解释自己心中的想法与谋划,只能转过身去,强硬的留下这样一句话离开。
“建平?!”尉迟箐一向规规矩矩的好脾气都被她这副冥顽不灵的性子气出一头来,急声:“你真的是疯了!!”
“公、公主,这可如何是好啊?”车内的秋菊陶菊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略有叹气。
郡主也不知为何,近日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
无人能知,她到底想做什么。
尉迟箐无力的垂下身子,看着她那离开的单薄身影,眼眶红了红,轻声:“她大了,大抵是不听我的话了。”
秋菊出声安慰道:“公主莫要想太多,怕是郡主担心那名侍卫,总归是郡主救下来的人,就像是姜侍卫那样。”
“不,怕是不比姜赫了。”
“公主?”二人不解,这是何意?
她轻笑,“我说错话了,应该是姜赫不比他,姜赫哪比得过他啊?”
“公主……”这又是何意啊?
尉迟箐放下轿帘,秀目轻阖,冷声:“下令,回皇城。”
陶菊怔住了,“不、不等郡主了?”
秋菊忙扯了一把她的衣袖,低声,“是,奴婢这就吩咐。”
“公主有令,回城!”
“是——”
……
刚下马车,还未行至大军营帐间,便有一名侍卫小跑了过来,急匆匆的跪下身子,便冲她道:“卑职烙焱参见建平郡主,郡主万安。盛侍卫有令,让您去后山见他。”
尉迟鹭步子一顿,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让她没了时间判断,是以慌了神,急声道:“哪座后山,快带本郡主过去。”
“是,郡主请随卑职这边来——”烙焱站起身来,手傅在剑鞘之上,穿着最为简洁明朗的侍卫服,抬脚便往后山带路。
尉迟鹭忙抬脚跟上,玉指死死的撰在了一起,脸色冰冷的厉害,想着待会若是见到了那罪奴之子,一定要他好看。
擅自做主的蠢东西,一行人都在要他的命,偏他自己不自知,往早就挖好的陷阱里面跳。
这抓不抓到人都是其次,一旦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又有什么人能够救他?
更何况,满朝文武大臣,有一半的人都在这儿,可能他前脚刚出梧州城,后脚就有人通风报信。
该死,真的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白术小心的跟在自家主子后面,亲眼看着他们走过大军营帐,跨过整装待发的公主皇子马车,掠过深深竹林之地,来到这处幽静不已的后山。
从人声鼎沸,大肆阔论,到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竟好像只有几个呼吸罢了。不必为何,心跳的飞快,衣裙也紧张的跟着抓了起来。
周围静谧的仿佛能听见山上那群恶狼凶虎猛兽的咆哮声,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此时,尉迟鹭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狐疑的停下了步伐,冷沉:“你是哪个宫的侍卫,为何本郡主从来没见过你?”
烙焱心里一窒,呼吸变的缓慢起来,面上神情却不变道:“卑职是南归门的侍卫,是曹英侍卫长手下的,经常夜间当值,郡主没见过卑职,实属正常。”
“不对——”她冷漠的出言打断他,一双桃花眸碎着冰冷的寒霜,审判道:“曹英现在在南归门当职,他这个侍卫长都没有过来,你是他手底下的人,却跑来陪同皇伯伯狩猎?”
“郡、郡主多虑了,”他明显眼神开始闪躲,急声道:“是侍卫长让我来照顾盛侍卫的。前面,马上就到了,盛侍卫就在前面。”
“你在撒谎。”尉迟鹭瞥向四周,想着从哪边开始跑,“曹英与盛稷不对付,南归门人人皆知,你这个手底下的侍卫竟然不知?白术,往南边跑!!”
话落,她忽而像个兔子一般,提起软糯酥纱的裙角,大步便往南边的林间蹿去。
白术连忙反应过来,看都不看哪边是南,先跟着郡主就跑,大喊:“来人啊,有刺客!!后山有刺客!!救郡主!!”
“该死!”知道自己被耍了的烙焱脸色一变,抽出腰间的长剑便追了上去,“站住!给我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