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
白芍白术二人退了下去,一个去准备午膳,一个去传了消息。
盛稷缓步走了过来,走到软榻前,低首行礼,“郡主——”
尉迟鹭冷着脸,将头瞥向一边去,不愿自己此刻落魄的形象落入外人眼里,低冷:“你怎么进来了?外面没有住的地方?”
“不,有侍卫安排了。”
“那你进来作何?”
“卑职是担心郡主。”他站在她的面前,说着毫无起伏的话,却是关心她的。
她笑的嘲弄,转过头来,视线睥睨着他,“担心本郡主?本郡主需要你来担心吗!?”
他抬起眼眸,仔细凝着她的眉眼不放过一寸,道:“卑职知道郡主过来要做什么。”
“你说什么?!”
“郡主想要卑职向上爬,摆脱掉现在这低等侍卫的身份。但是卑职一无功名,二无勋爵,只能另谋打算。比如,这次秋猎。”
她蹭的一声下了软榻,神色冰冷的扫着他,危险道:“你怎么知道本郡主打算是什么?!”
他面色不改,声音款款而谈道:“卑职不知郡主的打算是什么,但卑职知道郡主的打算在秋猎上。为此,卑职可以为了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可不得为本郡主赴汤蹈火吗?”她语含嘲讽,她做这一切,受益最大的可不就是他自己吗?!
盛稷低俯下身子,未敢回话,他知道,她以为他所做这一切是为了他自己,但其实并不然,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了什么。
“郡主——”白术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低声行礼,“不好了,陛下知道您过来的消息,让您此刻就去主营帐。”
尉迟鹭抬脚便向外走去,道:“我现在便去,你带上佛经。”
“是——”
“郡主?”盛稷略显担忧,抬脚也要跟着过去。
白术伸手拦了下来,低下头去道:“盛侍卫不可,若是被陛下看见您也出来了,怕会怒气更甚。”
他深知,所以他步伐停了下来,未敢多走一步,看着那已经离开的清冷背影,沙哑:“麻烦……白术姑娘照顾郡主了。”
白术心有怪异,却也未想那么多,低声:“盛侍卫放心,照顾郡主是奴婢的职分。”
说完
她便急忙的从榻上拿起披风和几百页纸封订的佛经,转身离开,追着那已经远去的身影而去。
篷帐被放了下来,他已经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
不一会
白芍端了好些的烤鹿肉回来,疑惑出声:“盛侍卫?怎么只有你在,郡主呢?”
“她……郡主去面见陛下了。”
“原是这样?”白芍出去没一会,又端了汤药进来,道:“这是万公公交代给奴婢的,您的最后一顿药,别忘记了。”
“多谢。”
“盛侍卫客气。”
……
主营帐内
主位之上
陛下脸色深沉的看了过来,盯着下首位那挺直脊背,满目高傲的尉迟鹭,恨不得将她拖出去砍了,怒声:“朕让你在宫内禁足,谁让你跑出来的?!”
尉迟鹭从白术手中接过佛经,跪首递了上去,低声:“皇伯伯莫为我这等顽劣子孙生气,还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建平来此是经过皇祖母同意的,而且只是给皇伯伯送来已经抄完的佛经,皇伯伯看完之后,建平立马就走,回宫继续禁足,绝不逗留。”
“混账!”陛下气的拍桌而起,怒发冲天,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把宫规当做儿戏,把圣旨当成玩笑吗?!”
“父皇莫要生气……”五公主接到消息急忙的闯了进来,低声行礼道:“箐儿觉得建平只是有些小性子,不是故意如此的,她只是想让父皇看看她抄好的佛经,心意是好的。”
“心意是好的?!”皇帝疾步上前,抓起她手中呈上来的佛经就狠狠的往地下掷去,面色阴沉,盛怒道:“不顾朕的意思,私自踏出宫来,还跑到了狩猎场?这心意是好的?!”
“父皇?!”
“禁足期间,死不悔改,顽劣至极,心是好的?!”
“父皇?!”
“滚!现在就给朕滚出这儿,朕一刻也不想见到她!”
“陛下?!”帐篷被人掀开,首辅大人金禹廉老先生带着总督大人魏忏、小将军韩纪一同走了进来,劝声道:“何事发如此大的脾气?”
“你自己看看!你养的好孙女!”皇帝陛下怒嗤一声,背过身子去,不想再看一眼。
首辅大人抬眸看了过去,心有酸涩,强忍住心疼之意,呵斥道:“建平?你怎么出宫来了?!”
“外祖父。”尉迟鹭缓缓站起身子来,向他行礼,也向一旁的人行礼,“总督大人,韩小将军。”
总督大人点点头,“郡主——”
韩纪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撰起拳头,低声,“见过郡主——”
她道:“建平是来给皇伯伯送佛经的,现在佛经送到,建平这就走。”
“混账!简直是混账!!”陛下转过身来,又是一道怒骂。
“建平……”尉迟箐揪着手中的帕子,无力到了极点。
首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