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叽叽喳喳附和,“是啊,听闻了因大师帮了殿下的大忙,了因大师难得回来,殿下也该看望的。”
郁棠皱着眉,有些烦恼。
她并非不想和了因道谢,她单纯只是不想爬山而已。
青萝似是看出她心事,语气认真道,“殿下,心诚才灵。”
郁棠无语,耐不住青萝和青鸢在耳边车轱辘话说,硬着头皮往上走。
待走得头晕眼花之时,郁棠想到自己那段时间因为要堵了因几次爬山上来,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更多的是,那个坚持不懈往山上爬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殿下,到了,您真厉害!”青萝赞叹道,青鸢也在一旁双眼亮亮地看着郁棠。
帕子擦去满头的热汗,郁棠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要被抽走,腿软脚软心更累。
“殿下,我们进去吧。”青萝道。
郁棠点头,缓步过去。
依然是熟悉的小沙弥,郁棠合掌回礼,沐浴着佛香,这才感觉胸口闷气一扫,恢复些力气。
这日来上香的香客不多,郁棠一路走来,四下银杏菩提耸立,佛香弥漫,一片庄严肃穆。让人的心,也不由安静下来。
途中遇到住持,郁棠虔诚一礼,寒暄片刻,问道,“住持,了因大师可在?”
住持温和笑着的脸上带了些古怪,片刻释然地笑了,“在的。”
“师弟说今日殿下会来,殿下果然来了。师弟说殿下今日来便是寻他,殿下果然是。”
像是感叹,像是遗憾,住持指了方向,便匆匆而去。
青鸢看着,“殿下,住持大师今日怎么怪怪的?”
郁棠摇头,只是循着住持指的路过去,果然在一方青石上,看到盘腿闭目合掌的了因。
郁棠没有惊扰,悄悄地走近,寻了旁边干净的青石,擦了擦也坐下。
让青萝和青鸢一旁等候,郁棠也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间松风,婆娑枝叶,郁棠的心仿佛随风流动,自由安静。
不知何时,身侧传来动静,郁棠睁开眼睛,是了因起身,在一旁站立。
郁棠没有动,只是转过头问,“大师可知我今日,为何事而来?”
“为心中事,为梦中人。”
郁棠有种被戳中心事的赧然,惊讶地挑了挑眉,倒也没有觉得很尴尬。
她本就是为这些事而来。她想知道,容凛会怎样。
了因掩去眸中情绪,温和笑意挂在脸上,转头看向郁棠,和颜悦色,“殿下看上去,感觉不太好。”
郁棠也不瞒着,反正也瞒不过,“不过是有些失眠罢了。”
了因轻笑一声,郁棠皱眉看他,“因何而笑?”
了因摇头,拂袖站立,一手背在身后,目光渺远。似是看着什么,又似是什么也没有看。
他这样,郁棠也不恼。心里没来由的安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平静又美好,语气也轻柔和缓。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的问题。”
了因无奈地低头一笑,“殿下太高看小僧了。”
“虽能猜到部分,但是这问题的答案,小僧实在想不出。自然,也给不出殿下答案。”
郁棠不解,有些着急。但,急迫压在心里,不安也掩去,收敛神情。
“那我的失眠之症?”郁棠眼底浮起疲惫,那是没睡好的后遗症。
了因:“这病,由殿下的心所决定。”
移开目光,了因,“殿下心思太重,有时候,放过自己不失为一桩美事。”
“若是放不过……”
了因恨铁不成钢地看过来,想怒又不太敢怒。毕竟,眼前人可是公主,如今的皇帝,可是不太注重佛理之事。
给自己找了借口,了因伸出一只手,冲郁棠抬了抬手示意,“殿下,您问得问题太多了。”
语气柔弱了些,了因,“小僧知道殿下不缺银两,小僧缺得很。”
郁棠:“……”
果然,这人正经不了多久。
嘴角抽了抽,郁棠从袖中抽出一把银票放上去,对上了因发亮的眼睛,忍不住又抽回来一张。
“殿下……”语气有些可怜。
郁棠冷酷地摇摇头,把拿回的银两收起来,漂亮的桃花眸盯着了因。
珍惜的把银票收起来,了因不再仪态全无地坐下,拿起一边的茶给自己倒了满一杯饮下。
“哎呀,方才那副样子,小僧排练了上千次了。”
郁棠嘴角再次抽抽,感觉了因果然只是看上去靠谱。
了因见她不信任的目光,压下心底暗嘲,恢复正经,“殿下失眠之症,小僧自会给殿下开些方子。不过,要想痊愈,还需殿下放宽心。”
“船到桥头自然直,梦中的缺憾,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全。殿下,也不要太伤心才是。”
郁棠目光移开片刻,看他,“那我所忧之事?”
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