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郁棠还未睁眼,便先感到了霍冉缠人的功力。
睁开眼,郁棠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四肢,还有贴在自己怀里的脑袋,没忍住抽了抽额角。
有些意外,但好像也没那么意外。把人从身上剥下来,郁棠感觉身上有些黏黏的不舒服。
赤脚下地,郁棠传人取了热水,待整个人浸在温水中,这才感觉好受些。
青萝因为来迟一步,便看到净室隔着帘子也能感觉到的氤氲热气。里面,更是有水花撩动的声音。
青萝有些发愁,“殿下,您还在生病,不能这时候沐浴的。”
郁棠充耳不闻,干脆把脑袋也浸在水中。青萝在外面念叨了两句,没有听到动静,本想出去的,还是忍不住担心掀开帘子往里看了一眼。
因为这水时间太早又要得急,来不及在浴桶放新鲜的花瓣,清水一览无余。看着在水中浸没的殿下,青萝大惊。
在青萝看来,是殿下洗着洗着睡着了,或者是因为病还没好被热水蒸晕了。
总之,第一反应便是过来捞人。
还未走近,水里的人诈尸般猛然出水,和郁棠急促的呼吸一样的,是青萝被吓到的心跳。
“殿下,您没事?”
因为憋气了一会儿,郁棠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海棠红。将发丝捋到两侧,郁棠倾着身子在水中由蹲改跪,整个人更是趴在了浴桶边缘。
湿漉漉的手指勾了勾青萝下巴,郁棠戏谑,“我这样,像是有事的吗?”
见青萝愣住,郁棠连忙赶人。虽然早已习惯了沐浴时被伺候,但是此时郁棠难得有些不自在。
清洗时,郁棠想,或许是因为这是白日,光线太过明亮。
只是,穿了衣服后,郁棠不仅没有不舒服,反而有种神情气爽的感觉。
看着迷迷糊糊刚起的霍冉,郁棠十分怀疑是霍冉的功劳。犹记得某次生病发热,她夜里盖了三床被子,发了汗,第二天一早就好了。
看着霍冉迷瞪地穿衣服,郁棠让青萝上去帮她一下,被霍冉拒绝了。
“不用,我只是在醒困。”
说话间,霍冉已然穿好衣服,神情清醒地走过来。
“昨晚睡得好吗?”霍冉看着郁棠气色不错,心情很好地问。
“好,身边多了一只打呼噜的小猪崽,我当然睡得好了。”
霍冉脸一下红了,羞恼道,“不许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打呼噜。”
郁棠笑眯眯地弯了眼睛,霍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郁棠是在和她开玩笑,松口气的同时,没忍住抱怨道。
“棠棠,你怎么可以变坏呢?”
郁棠痴痴笑着,正和霍冉玩闹,又听京中传来消息,让他们转移去另一处。
郁棠和霍冉对视一眼,霍冉惊疑不定,“这里不安全了?还是,三皇子要对我们动手?”
即便早就猜到,如此直面皇室的倾轧和自相残杀,霍冉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郁棠早就经历过一次,面上看上去还算镇定,内里其实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给他们传信的是太子身边的亲信,郁棠也认得,竟是曾和容凛关系很好的那个侍卫。
“程侍卫,皇宫现在情况如何了?”即便没有抱太大希望,郁棠还是问了。
程锦:“殿下,属下不知。”
心中难掩失望,郁棠点点头,也不再为难他,只是在皇嫂赶来时,将转移事宜全权交给他。
外面风雨飘摇,更远处是大容王朝重要的皇位之争。郁棠镇定下来,和程锦交流后,把需要带的东西吩咐人装上马车,一切都处理好。
几人在庄子背靠的山后汇合,马车早已停好,郁棠替皇嫂系好披风,给了皇嫂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才看向程锦。
“程侍卫,拜托了。”
程锦此刻已经换了身衣服,粗布麻衣,头上戴着顶斗笠,一副庄稼汉打扮。见郁棠行礼,程锦连忙侧过身子,弓着身抱拳,“都是属下该做的,几位先上马车吧。”
行走途中,郁棠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行踪暴露,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三皇子极有可能派人寻到他们用来威胁太子。
马车颠簸,霍冉坐在太子妃旁边,看着另一边的郁棠,脸色有些苍白,苦笑道,“看来,棠棠你说对了。”
本以为郁棠说的他们也可能有危险只是危言耸听,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马车内空气沉闷,郁棠点点头,却也笑不出来。担心皇嫂吓到,郁棠不由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做着按摩。
霍冉也看出太子妃的紧绷情绪,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轻晃了晃,安慰,“静兰,你可不能太害怕,不然,会把宝宝也吓到的。”
说着,霍冉看着太子妃腹部笑了笑,“都说孩子未出生时也能感觉到母亲的心情。现在,或许也想安慰静兰吧?”
郁棠,“是啊,皇嫂,您不要那么担心啦。皇兄那么厉害。”
感觉皇嫂的手一点点变暖,郁棠这才放下心来。看着皇嫂看过来的目光,郁棠眼神坚定。
“皇嫂,您现在要保重身体。若是皇兄知道您现在为他茶饭不思忧伤怖惧,一定会很难受的。”
太子妃迟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