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郁棠“呸呸”两声,但还是有些紧张,“你现在能下来吗?”
此刻两人在树后,正是太子妃的视野盲区。霍冉身子晃荡着,笑眯眯地摇头,“没事,我以前常练这个,掉不下来。”
郁棠看起来似乎信了,但还是有些担心。霍冉不在乎这个,拉过郁棠的手,把她手里的槐花给吃掉几朵,然后真情实感的忧心,“我现在有点愁。”
郁棠:“你愁什么?”
郁棠见她倒挂着和站着时一样的轻松自在表情,也不担心了,继续捋着槐花。雪白的花朵映衬着白玉般的手,一时竟不知哪个更白些。
霍冉本来想说来着,但看郁棠方才还担忧成那样,现在又毫不关心的,不禁推了推她,“你看看我。”
郁棠抬眸睨了她一眼,重又低下头,“看什么?马上就要中午了,我还想吃槐花饭呢。”
霍冉憋闷,“不能让下人们做吗?”
郁棠摇头,“不,我已经说好了我自己弄的。”
霍冉无语,呛她,“总不能你自己做吧?”
郁棠细心地捋下一串,将绿色的茎扔在一边,淡定道,“也不是不可以。”
霍冉吃了一惊,但脚已经很累了,不由戳了她一下,又戳了一下,“我在担心,若是以后我成亲了,怀崽子了,沈行远也像太子这样,我要不要嫁?”
郁棠的动作停了,看向霍冉的表情很是奇怪。霍冉此刻也坚持不住,身子晃荡一下,两手抱住树,跳了下来。
另一棵树下,青萝看霍冉终于平安地落在地上,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加快手上的动作。
郁棠:“你这想法太奇怪了。”
霍冉不解,“怎么奇怪了?”
郁棠看她,“你马上就要成亲了。”
霍冉摸了摸下巴,“但是,这不是没成吗?你也知道,我最讨厌束缚,所以当年才和师父四处游历的。”
郁棠低头捋着槐花,“我不知道,我才知道原来你有师父。”
霍冉:“这不重要,我的意思是,若是我被这样的规矩束缚着,我宁愿终生不嫁。”
郁棠又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又有些不解,最后摇摇头,“沈公子挺好的。”
霍冉:“好是好,但他性格比较固执。你看我之前喝酒就是,他竟然这个也管。”
郁棠不知道霍冉怎么又想到这件事,还和管束联系在一起。但是这些她也不是很懂,也提不出什么建议。
抿了抿唇,看霍冉脸色不太好,郁棠,“要不然,你待会问问皇嫂?”
看霍冉看过来,郁棠勉强笑了笑,垂眸,“我觉得,或许皇嫂没有那么不愿。”
在郁棠印象里,皇嫂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很听话的妻子,有时闹起来皇兄也只能妥协。但是,皇兄喜欢,皇兄愿意宠着就好。
郁棠不知道皇嫂为什么被管得那么严,吃个东西也要被管来管去。或许,其中有隐情也说不定。
霍冉狐疑地看了郁棠好一会儿,点点头,“那好吧。”
郁棠鼓励地冲她点点头,捋槐花的动作又是一停,一把雪白的槐花被她捧到霍冉面前,“吃一点,心情好一些。”
霍冉扁扁嘴,高兴地“呜呜”两声,接过槐花吃掉,“棠棠最好了。”
郁棠笑着摇头,“我感觉你可能是太紧张了,放轻松一点儿。而且,沈公子那么喜欢你,你们好好商量,总会好的。”
霍冉听进去了,然后点点头,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是有点紧张。”
“以前在家里只觉得不自由,现在要离开了才觉得,还是家里好。哎,就是兄长太无情,大清早就把人家赶出来。”
“为什么?”郁棠随口问道。
霍冉:“当然是赶时间去给嫂嫂买东西呗。啧啧,我们霍家男人的脸,都要被兄长给丢光了。”
郁棠笑着摇头,见霍冉再次爬上树,从上给她扔槐花,笑容满面的样子仿佛方才的阴霾不曾有过。
郁棠唇角噙着笑,梨涡浅浅,满捧的花擦着她的脸落下,抬头去看,是霍冉贼兮兮的笑。
郁棠知道,此次他们出来,怕是回去时,京中有大变化。而她执意出来,还悄悄递话把皇嫂带出来,也是为了给皇兄放开手脚去做。
自上次四皇兄悄悄去过太子府后,南阖的部分势力悄悄归拢到皇兄手里。而东临,阿因那的态度似是而非,郁棠虽然被他帮过几次,但也不是很确定。
至于北苍,除了些许三皇子的势力外,因外公常年驻守,皇兄在北境的势力还是稳的。
而朝中势力,郁棠只听说,并不十分了解。一丝不苟地将槐花朵朵捋下,郁棠想,她对皇兄还是十分相信的。
甚至,一朵白花在手里被捻碎,郁棠低垂着眼睛,温婉眉眼下的眼眸带了些不安。
她和皇兄说了,若是实在不行,把她嫁了以作筹码也不是不可以。她甚至还给皇兄细细列了名单,比如白曜,可以笼络平南王府;比如开国将军镇国将军府的小公子,曾对郁棠表达过爱慕,可以笼络旧臣;比如戚玲珑的兄长戚玉轩,或许能帮到皇兄……
甚至,或是去和亲,哪里都行。郁棠还记得,皇兄在听完她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