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向了因,在那沉默的眸底看出了某种不详。
“棠棠,你先出去吧。”
郁棠察觉到些许,不想出去。皇后沉默地看她,眼中的温和像是把软刀子,耐不住,郁棠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了因无声地摩挲了一下刚刚被握住的地方,冲皇后淡淡一笑,眼神沉淀下来。
“娘娘可是猜到了什么?”
皇后慢慢坐下来,按了按眉心,眉心紧紧地蹙紧了。眼中凝着忧虑,从内而外散发着如实质的疲惫。
“娘娘想来早就察觉,也派人查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是吗?”
皇后眼含忧虑地看向了因,忽然轻轻笑了,“让大师见笑了,心中有所牵挂,终究还是不愿离开。”
“只是,那鸳鸯缠的毒,果然没有办法解吗?”
鸳鸯缠,出自南疆流域的一种毒。名字虽好听,毒性却极强,且作用歹毒,是专门为相爱的人准备的。且一旦种下,要么两人一起死,要么一人自愿为了对方先死,一人独活。
据说,是无药可解。皇后也命人私下查了,也如传闻中的一样,没有解药。只是,传闻还说,此毒难以察觉,除非是内行中人,否则很难被看出。
只是巧的是,皇后把和生亲自从冷宫里接出来的时候,冯氏一语道破真相。只是无奈,只知中毒,却找不出解毒方法。
既然了因能看出,皇后心中难免带了些期待。
然,了因迎着皇后眼中的期待,虽是遗憾,但也只能摇头。
“不过,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延缓毒性发作,小僧还是能做到的。”
了因想,或许待会出去,又要被公主殿下瞪了,或许殿下以后也会不待见他。
了因摇头,摒弃杂念,把缓解药效的方子拿出来递到皇后手中。
皇后吃了一惊,随即面色恢复平静,眼中万般情绪敛尽,声音带着感慨道,“多谢大师了。”
“举手之劳。只是……”
看着了因大师难得出神,皇后眼带疑惑,“大师请说。”
了因沉默,还是摇头,“不必麻烦了,娘娘若是无事的话,贫僧便先回寺了。”
皇后点点头,又见了因迟疑片刻,还是笑着开口,“容贫僧多言,公主殿下的婚事……”
话被打断,是郁棠忍不住地进来,脸上是尴尬而带着讨好的笑,只是听到了因的话,郁棠没忍住,“什么婚事?”
了因心中无声叹了口气,看向郁棠,面容带笑,“公主,皇后娘娘担心您的婚事,贫僧只是随口一说。”
“殿下的婚事,自然是要按着殿下的意思了。”
婚姻大事,郁棠在皇后面前也不敢妄言。狐疑地看了了因一眼,下意识道,“真的?”
了因双手合十,一脸纯良,“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母后的,”郁棠捂了捂嘴巴,小声,“那个什么能治吗?”
了因遗憾摇头,眼中含着悲悯。郁棠再顾不得其他,眼睛眨了眨,弥漫层水雾,仿佛下一刻就能哭出来一样。
了因没有多留,率先离开。
郁棠坐在皇后跟前,一脸悲伤的表情,看得皇后面容微僵。
“棠棠?”
从刚才自己被赶出去时了因说的话,郁棠便猜到可能早就知道自己中毒的事了,虽然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但还是克制不住的难过。
“真的没有办法吗?”郁棠拿起皇后的手,脸颊贴上去,有些恹恹的。
皇后见她这么难过,也不忍心。捏捏她的脸,皇后问道,“棠棠好像知道些什么?”
郁棠心里一跳,但还是搬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一脸的镇定,“因为我昨晚做了噩梦,梦到母后中毒,本以为梦是反的,哪能想到……”
郁棠把脸埋在母后怀里,有些没有安全感地蹭了蹭脸,“母后,到底是什么毒呀?哪里的毒?父皇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办法的,对不对?”
郁棠自言自语道,“了因大师很厉害,但是他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他解不了的毒,或许这世上还有比大师还厉害的人……”
虽然这么说,但是郁棠其实也没什么自信。而且,了因确实是郁棠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了。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郁棠的后背。
半晌,在郁棠终于词穷话尽的时候,皇后忽然又道,“棠棠和了因大师……”
皇后沉吟片刻,手掌微顿,“了因大师,似是对棠棠另眼相看。”
郁棠疑惑,“有吗?”
郁棠此刻十分不想听到有关了因的事情,摇摇头,“我和大师不熟。”
虽然但是,她这次还是要感谢了因。至于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她还是会做到的。
即便是大师,也是凡尘中人,也是需要钱财资以生活的,郁棠懂。
至于父皇母后的毒,她也不会轻言放弃的。即便机会渺茫,万一就寻到了呢。
皇后见她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再多言,只是有些舍不得。
她的孩子,她还没有见到棠棠成亲,还有太子妃腹中的孩子。
因为此事,郁棠在回宫之前,心情都格外的不好。看着母后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