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凛值守结束便回去休息了,等到下午用了些饭起来,意外得知公主竟然还在太子府上,不禁有些惊喜。
惊喜过后,想到早上见到殿下时情形,不禁有些失措。
同样下了值的程锦一觉醒来,看到他坐在桌前发呆,不禁喊了他一声。
“干嘛呢?”
容凛回头,有些纠结地道,“早上殿下见我时,是不是不太高兴?”
“这……”程锦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在容凛逼视下,“可能有点吧。”
“不过,殿下可能是关心你,你昨晚半夜就该回来休息的。”
容凛不置可否,想想觉得也是,便没再纠结了。
看着容凛拿着剑出去,程锦裹着被子,下意识伸了伸手,“你干嘛呢?”
“等着换值。”
话落,人已经出去了,看得程锦目瞪口呆。
这边,郁棠午间睡了一会儿,这才感觉好些。
窗外又飘起雪花,郁棠拥着厚厚的狐裘倚在窗边看雪,时不时地又去接那被风吹来的雪花,总是接不到。
青萝给手炉添了炭火,又裹上毛绒布袋拿过来,“殿下,我把窗子关上吧,别冻着了。”
郁棠接过手炉,一边暖着手一边道,“手冷,窗子开着不冷。”
“而且,你看那些值守的人,还在那雪地里站着呢。”
郁棠远远看着,有些怅然。若非上一世她和亲去北苍,受那几年的苦,怕是也不会注意到这些。
“殿下……”
“没事,你把窗子关上吧。”郁棠呼出口气,让出位置来。
只是,最后一眼望那窗外天色,漫天飞雪乱舞,天空是黯淡的灰色。
漆黑的飞檐突兀地突出一角,檐下宫铃无所依着地被风摇晃。不知为何,郁棠心下有些闷闷的。
窗子关上,屋内温暖,郁棠闷在房间里不想出去。想着晚上要去皇嫂那里,不由招呼青鸢把她的琴拿过来,待她选了曲子,晚上到皇嫂那里弹奏。
琴声悠扬徐缓,在屋内徘徊,又从窗缝漏出去,伴着风送到有心人耳边。
容凛依然打算晚上值守,已经和人换了值,要等黄昏才能上值。
此刻远远捕捉到支零琴声,容凛神色更静了,手里刻木雕的动作愈发一丝不苟。
风雪愈急,琴声也愈切,直上云霄,不知不觉间充满了杀伐之气。
手指在琴弦上几乎快出残影,青萝和青鸢看得担心,还是青萝当机立断,握住了郁棠的手腕。
“铮”的一声,琴音散开。
“殿下!”
“嗯?”郁棠回过神,额间已然带了细汗。
知道青萝在担心,郁棠摇头,站起身时,浅浅笑了,“只是有些烦闷,现在好多了。”
青萝点头,放下心来,“那便好。”
也是这时,殿外有匆匆脚步声由远至近,是宫里的人。郁棠脸上笑容淡了些,青萝给青鸢了一个眼色,自行去外面。
匆匆而来的宫人在门口和青萝耳语两声,青萝脸色明显变了,匆忙走过来。
青鸢正给郁棠手上抹着护手的香膏,见殿下起身,将桌上东西先收了,跟着走过去。
“怎么回事?”郁棠问。
“殿下,是太子妃的弟弟捕猎时重伤,听说遇到了熊瞎子,腿被咬折了。”
“什么?!”郁棠震惊地睁大眼睛,有些哀伤。
“皇嫂若是知道了,该有多难过。”两手紧紧握着,郁棠原地走来走去。
脑中灵光一现昨日皇兄嘱咐自己留下的事情,郁棠问,“什么时候的事?”
“几日前。”青萝想来也想到了昨日,“想必太子是早知道此事,又看殿下和太子妃交好,才让殿下留下。”
郁棠点点头,她知道自己不能慌,但是皇嫂未出嫁前和家人关系极好,也是因此,太子皇兄对云家极为照顾。
皇兄有事不在,那皇嫂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想着皇嫂已然知道这事,郁棠没有耽搁,撑着雪伞走进雪里。
去时,太子妃果然已经知晓此事,正揪着手帕哭泣。郁棠跺了跺鞋上的雪,将伞递给守门侍女,走进去,几步来到太子妃跟前,一脸担忧。
“棠棠,我,我没事。”太子妃见她来,带着哭腔地要站起来,被郁棠按着坐下。
让下人们都下去,郁棠不想让外人看到皇嫂失态的样子,“皇嫂,你要回去看看吗?”
这么大的事情,郁棠代入自己,只觉得自己会立马顺着心意飞奔回去。
不想太子妃帕子按着眼角,摇摇头,“不用。”
郁棠想想,觉得也是。再有没多久就是除夕,宫中许多事务还需要太子协助皇后打理,不能脱身。
“那皇嫂可以年后回去。”郁棠道。
太子妃点点头,笑容有些勉强。郁棠接过帕子,轻柔地替她擦了擦脸,看着那双泛红湿漉的眼睛,有些心疼。
“唔,若是皇兄知道你哭成这样,想必要心疼死了。”
太子妃嗔了她一眼,脸上带了些许失落,但还是很识大体地道,“殿下最近很忙,已经很累了。”
郁棠鼓着脸,“那不行,皇嫂是皇兄最重要的人,即便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