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这一晚睡得不是很踏实,总是觉得耳边有什么动静。
再一次从睡梦里醒来,郁棠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也覆了层细密黏腻的汗。
想要喊人拿水给自己,嗓子干干的,发出的声音也沙哑。
想要起身,但是刚刚动了动,便觉得一阵冷风钻进去,不禁畏冷地缩了缩脖子。
郁棠扁扁嘴,重新闭上眼睛,催眠自己,睡着就不渴了。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棠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再次睁开眼睛。
然后,有脚步声走近,是青萝听到动静起身,披着衣服走进内室,手里持着蜡烛。
掀开帐幔,青萝往里看了一眼,没成想对上公主乌溜溜睁着的眼睛,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没好气道。
“殿下,您怎么还没睡?”
郁棠扁扁嘴,“渴醒了。”
青萝无奈,给她擦了额上的汗,又给她拿了水,侍候着她用下,这才道,“殿下,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我去探探。”
还想叮嘱什么,青萝看了眼殿下,想到她宁愿渴着也不下床的样子,索性就没嘱咐了。
左右,公主晚上轻易不会下床的,尤其是冬日。
郁棠果然乖乖等着,然后就等来青萝说这府上出了刺客的事情。
郁棠睁大了眼睛,想要起来,但挣扎几次,脖子还是顽强地缩在被子里。
“那没出什么事吧?”郁棠放弃了,担忧地问。
青萝摇头,又替殿下掖了掖被角,回道,“没有,侍卫们发现得及时,没有人员伤亡。不过,人没抓到。”
“还有,”对上公主烛光下担忧的眸子,青萝温和笑笑,“您和太子妃的住处又增添了些人手,以防万一。”
青萝没有说的是,容凛也留下来了。虽然不喜欢容凛,但是此时此刻,青萝还是欣赏他的做法的。
在青萝心里,殿下永远是最重要的。
郁棠点点头,让青萝回去睡。
青萝应了声,这才回到外间。此刻,在外面巡了一圈的青鸢也进来,冲着青萝摇摇头,“没有看到人。”
青萝点头,熄了灯,两人一起睡下。
殿外,看着公主殿内烛火燃起又熄灭,容凛心情平静了很多。
方才听到动静时,饶是他也吓了一跳。
毕竟,自他来太子府后,这府上一向太平。偏偏殿下这晚留宿,这晚有刺客,让他很难不怀疑那刺客的目标就是殿下。
好在,刺客跑了,容凛这才堪堪把心放下来。
和他换值的侍卫本来今日不用值守,此刻被从床上挖出来,颇有些委屈地缩着脖子站好。
看了眼容凛,见他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宫殿方向,不由用手肘杵了杵他。
“看什么呢?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可以休息,偏要在这冷风里站着,找虐呢?”
看着容凛,这兄弟睡懵的脑子艰难转了转,忽然想到眼前宫殿就是那位小公主住着的,小眼睛贼贼地亮了一下。
“这位,就是把你对有恩的那个小公主?”
说实话,容凛来到太子府算是空降,不管是太子府原来的人还是后面按照程序招进去的,都不太喜欢他。
尤其,容凛和普通人太不一样了。俊俏却阴郁的脸,暗沉又带着冷厉的眸子,明明看上去瘦弱却贼不好对付,都让人忍不住把他冷落到一边去。
但是,那只是看起来。走近了,就能发现那只是他的保护色,实际上容凛也是个爱玩爱闹的少年,只是大多数时间更克制罢了。
比如程锦就挺喜欢他的。
容凛看了眼程锦,“嗯”了声,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正经点。”
程锦看着直发愣,该怎么形容他平日冰冷不好相处的好兄弟,竟然对着一人如此热忱专注。
救命之恩,能让容凛这样?
一阵冷风吹过,程锦打了个哆嗦,脖子缩了缩,手也缩了缩,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内心:哦,这草蛋的天气!
不知过了多久,程锦差点迷糊着摔倒,这才重新缩着站好。再看容凛依然目光直直地望着宫殿方向。
程锦冻僵的手堪堪比了个拇指出来,牛啊兄弟,是干大事的!
郁棠是被强烈的注视给看醒的,眼珠在眼皮下滚了两滚,终于睁开。
对上匕首上的一双眼睛那一瞬,郁棠被吓蒙了。
嘴巴紧紧地抿着,郁棠摇了摇头,想要问对方想干什么,又担心对方因为她开口以为她要喊人,满眼的恐惧。
只是,郁棠总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眼熟。
来人穿着一身夜行衣,半张脸被蒙着,借着窗外的月光,能看到那双被匕首映亮的眼睛。
见她醒来,那双眼睛似乎弯了弯,带了些笑意。
郁棠更是心惊胆战。
来人把匕首放下,手指在唇上竖起按了按,郁棠重重地点头。
接着,郁棠吓到崩溃地看着黑衣人俯身,在她恐惧不已地闭上眼睛时,耳边一声轻笑。
“睁开眼睛。”刻意压低沙哑的声音。
郁棠死死闭着眼睛,万分不情愿地睁开。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