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宿白毕竟是谢家顶梁柱,将来要撑起谢家的半边天,有任何闪失都会让谢家重创。
这边天气热,雨水多,到达医院不久,外面便雨打芭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化不开的哀愁。
连夜坐飞机赶过来,精神都高度紧绷之下,人难免会觉得疲惫。
宋戎颜一直待在病房里,不放心离开。
沈周懿也不多劝她,这种时候,宋戎颜也睡不着休息不好,还不如让她就看着谢宿白来的安心一些。
裴谨行去跟医院了解了一下谢宿白的情况,手术过后状况还算是良好,只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醒过来,问题就不会太大。
现在只能是先等着。
担心沈周懿身子熬不住,裴谨行直接去订了酒店,让他们空余也能去歇歇。
沈周懿没走,她还是想陪着宋戎颜。
直到天亮起来,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医生来看了看谢宿白的情况,没有翻译的情况下,裴谨行就派上了用场,他也会这国语言,简单的学过一些,一些基本的话还是能够听明白。
“患者肺部被刺穿,存在失血过多,现在需要补充血量,不要二次感染需要格外注意,将来可能会存有一定的后遗症,情况比昨天好一些,患者的身体素质还是非常强的,这才能挺下来。”
裴谨行眯了眯眼:“那取出的子弹呢?”
医生:“警署的人调查就过来拿走了。”
“型号知道吗?比如什么形状的,子弹头是什么样的,尺寸,有没有标记什么编号?”
医生一下子被问住了,大概知道里面病人和面前男人身份不一般,硬是想了一阵子才说:“这个……不出意外的花应该是5.56毫米那一款。”
这边枪伤本就普遍,做多了手术,对这些子弹也能有一些浅薄的了解。
裴谨行敛眸,“5.56……”
好一会儿。
医生才离开。
*
沈周懿打了个盹醒过来,身上披着的外套往下滑了滑,她一把捞住,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快九点了。
裴谨行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起身透过窗口看了看病房里面。
宋戎颜还趴在床边,大概也睡了一会儿。
没一会,裴谨行带着吃的回来了。
他将牛奶粥递给沈周懿,“先吃点东西,谢家那边应该快过来了,我把这份去给她送进去。”
沈周懿点点头,在走廊蜷缩了一整夜,现在四肢僵硬又麻木的厉害。
不一会儿。
宋戎颜也一起出来了,她满脸的倦色,眼睛很红有些肿,应该是熬了一夜,没睡多大会儿。
“他会没事的,别担心。”沈周懿捏了捏她的肩颈,轻声细语安慰。
宋戎颜恍惚着点了下头,声音还嘶哑着:“周周你累吗?去歇会儿吧,我也是一时急昏了头,把你们都拖了过来。”
沈周懿身子娇弱,她都这么熬着,她挺心疼的。
沈周懿无奈:“你说的什么话,我不陪你谁陪你?我没事,裴谨开了酒店,你去洗个澡睡一会,我和他轮流看着,毕竟谢宿白也是裴谨兄弟。”
宋戎颜闭着眼摇摇头:“我睡不着。”
沈周懿不再强迫她。
裴谨行单手抄兜靠在对面墙面,他余光望着病房里面,嗓音倦淡:“老谢他来这边,谈的生意很重要吗?他来这里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宋戎颜精神不太好,但还是回:“我不太清楚,他很少会跟我说生意上的事情,更……”
倏忽之间。
她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沈周懿也看过去,眼里有几分暗光,“不是简单的意外?”
裴谨行说:“5.8口径的子弹,一般来说都是狙击步枪弹,这里是乱,但是真意外爆发了乱斗,子弹应该手枪弹,口径差不多是.45比较常规,在街口的擦枪走火中,有这么一枚狙击步枪弹射中谢宿白……”
他顿了顿,眼睫下垂,意味不明着:“如果狙击手目标不是他,却直穿车内的他,位置还是奔着要命的地方去射,一,说明这个狙击手半路出家的水货,二,这极有可能就是一场混乱中混淆视听的谋杀。”
走廊里静默了许久。
安静的耳边只剩下耳鸣声。
不停地躁动着人的思绪。
一阵阵的寒意袭来,令人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伴随着窗外的雨声,冷的入了骨头缝。
宋戎颜心脏下坠,嘴唇蠕动了一下:“……你是说,是有人想杀他?”
裴谨行调整了一下站姿,微微松泛了一下脖颈,低低淡淡道:“不乏有这种可能性,毕竟狙击步枪携带并不方便,不适合正面刚,而谢宿白助力说警方那边给出解释,是当地一些组织乱斗,那么,这颗子弹的出现,不合理。”
他毕竟在国外呆了那么久,在F国什么都接触过,一般人自然不清楚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尤其。
这个国家不一样,战火纷飞,不少人都有家伙事儿,有人受伤,有人死亡,并不稀奇。
警署几乎已经麻木到习以为常。
调查?
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