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这才记起来。
墨清秋也是何道商会的主事人。
大概是这里明面上权利最大的人。
见到了他,周围的人顿时变得毕恭毕敬,两手相握于小腹前,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墨爷。”
墨清秋敞着腿往沙发上一坐,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眉眼痞冷,糙汉的那股劲儿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小姐这是要拍卖东西?缺钱?”
沈周懿将桌面精致的盒子往他那边推了下,眼睫轻掀,眸光柔而有力:“这个东西,我想进行拍卖,不过条件是拍下的买主,由我亲自过目。”
墨清秋拿起那个坠子,在手里前后打量,他是懂古董的,一眼辨真假,什么时期出土,那个朝代具体多少年的物件,他都能给出详尽的信息。
“这条件,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他大概估了价,吐出一团袅袅烟雾,薄唇一扬:“但是何道商会是什么地儿,沈小姐应该也清楚,商人啊,亏本和麻烦的买卖总是尽量的杜绝,毕竟万一你看了买主不乐意卖了,损失的可是我们何道商会的信誉。”
沈周懿不急不慌,她勾了勾唇:“我知道,我也不会让你们难办,我会在你们本有的佣金上,再翻两倍,对于买主那边的违约金,我也付清,我只要看看进行拍价的人有哪些。”
这并不是一把亏本买卖。
反正如果东西持有者反悔不再拍出,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会有违约金赔付、她出了便是。
墨清秋掸掸烟灰:“沈小姐阔气。”
“这桩买卖,做吗?”
墨清秋咬着烟笑了下,眼尾勾芡着冷:“做,怎么不做,毕竟沈小姐的诚意多足,我们也算是相识,就当是交个朋友了,互惠互利不是?”
上次他摆了闻鸢一道,怎么说都算是欠个人情了。
虽然他这么多年向来不讲什么情面,这不是年纪大了,给自己留点后路的好。
多个朋友多条路。
沈周懿唇边微澜,也没有什么过分明显的情绪:“什么时候能上展台?”
“着急的话,这两天插个队,好歹沈小姐也是在这儿消费到一定额度的贵宾,这点优势还是有的。”墨清秋招招手,命人取来了合同,“底下人做事死板,浪费这么多时间,沈小姐不要怪罪才是。”
沈周懿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明显一身匪气、煞气的男人。
却做着心平气和坐下做生意的行当。
他真的只是做生意的吗?
就连闻鸢都在他手底下吃亏遭殃,怎么会那么简单。
“那么,麻烦了。”
签署完合同,沈周懿起身。
墨清秋捻灭烟,拂了拂身上的烟灰气息:“不去跟我们老板叙叙旧?”
沈周懿一顿,脑海里浮现了庄怀隽那张薄情寡恩又阴郁的面容。
她从未在他人身上感受过的那种危险气息。
“我不认为我跟他有什么交情。”
说完,她便转身就走。
墨清秋单手抄兜的看着那曼妙的背影渐行渐远,才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老板啊,人家美女可真是不领情啊——”
说完,他便抄起那枚玉佩,转身出了这间屋子。
乘着电梯径直的上了最顶楼。
这里相对要安静许多,完全的隔绝了楼下的喧嚣,在特殊的方位,专业的设计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况,但是下面绝不会打扰到这边来。
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但是屋子里光线却十分的暗淡。
在正卧室的方向,门没有关,还能够看到那边鹅绒的大床上,正趴着一道身影,墨蓝色的真丝睡衣,质感溜光水滑的,从男人过分苍白的肩胛微微滑下些许,背肌的线条恰到好处,既有几分清瘦病态的性感,又十分的漂亮。
墨清秋进门,直奔卧室的方向,站在门口时,敲敲门,又单手环胸:“人已经走了。”
他的声音不算高。
里面好一阵才有反应。
微微动了动,黑发顺着额骨下滑,从侧面看过去就是高挺的鼻梁,弧度优越精致,淡淡耷着的唇泛着浅红。
喉尖滚了滚,声音寡欲之中漾着不耐的郁气:“东西呢。”
墨清秋掂了掂手中的盒子,直接朝着那边扔了过去。
床上的人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一握,丝质的睡衣袖子往下滑,隐隐绰绰之间能看到那手腕侧面的月牙疤痕。
庄怀隽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接下床,将腰间的腰带重新系好,微耷的眼睫密而长。
“看来她的确是怀疑了。”
他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轻轻地扯了下唇角:“还是那么聪明。”
墨清秋挑眉:“那姜遇孑那边要通知吗?”
庄怀隽将那只盒子放在桌面上,那枚暖玉泛着幽幽的光,像是存了人的体温似的,很是灵性。
“当然,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当然得让他藏一藏。”
墨清秋调换了个站姿,下巴微扬:“其实,我挺好奇的。”
庄怀隽倒了杯酒,指尖轻摩杯口:“最近你倒是啰嗦了。”
显然已经猜测到了墨清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