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晨去医院探望过元岐后,季晓霜便赶去了辖区派出所与小王和贺大爷会合。
三人把昨天的事对陈所长讲述了一遍后,陈所长点点头道:“是,我理解老人们的心情,毕竟被骗的金额不小,一万多块钱,相当于他们每个人大半年甚至一年的生活费了。”
“老人们靠着退休工资辛辛苦苦攒的钱,到头来都被骗子卷走了,这对于老人们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尤其几个被骗的独居老人。”小王看了一眼坐在窗边蔫头耷脑的贺大爷,压低了声音道,“他们的子女不常在身边,心理更加敏感、脆弱、多疑,这些钱是他们安全感的主要来源和精神寄托,一下子没了,一时间真的手足无措了。”
“的确,他们这一辈人是从苦日子里走出来的,对于钱更加珍惜和谨慎,涉及到这方面的事总是会再三考虑,把这当成一件大事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选择相信别人,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种心灵创伤会让老人们很难再去信任什么。”季晓霜道。
“我有点担心老人们的情绪失控……可话说回来,既然他们本性谨慎,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小王疑惑道。
“最近我们辖区内出了不少独居老人买药上当受骗的案子,你们这几桩不是个例,在和当事人聊过之前,我也很纳闷这一点,直到了解了他们整个的行骗流程。”陈所长看了看贺大爷,提高了声音道,“大爷,这些人在上门前是不是给您打过电话呀?”
“啊,是啊。”
“都跟您说些什么啊?”
“刚开始推销他们的保健品,说营养心脏有助于睡眠,我这些日子睡眠不太好,就听他具体介绍了一下这个药,那时候怕被骗,犹豫了一下就想还是算了。后来那小伙子又时常打电话过来,倒也没硬让我买,就和我聊天,问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平时都做些什么,有时候说他们搞福利,还给我免费邮一些浴足粉、养生杯之类的……”
“后来呢?您怎么又买了?”
“我觉得……这孩子实在不容易,而且我之前没买他推销的保健品,他也没说什么,还是经常打电话关心我,比我女儿强多了。有几天实在天气太热,我有关节病,受不了空调吹,只能挺着,根本睡不着,恰巧第二天他打电话来又提起那个安神稳心膏,我就买了。”
“然后他就给您送来了?”
“是啊,当天就送来了一半,说买的人多,现货卖没了,要第二天才能新到一批。他说是小季介绍他来的,我还挺相信他,直接交了全款,他说等第二天送药的时候一起把收条给我,没想到……哎……”贺大爷一脸的“追悔莫及”。
至此,季晓霜算是明白了,原来这骗子一边打着关心独居老人的温情牌,一边用营销的老套路以蝇头小利为引,一步步就把贺大爷赚入彀中,只怕其他老人的情况也是这样。
“大爷,和您联系的这个人叫什么?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他没跟我说过他的名字,就让我叫他小李,不过那天我看他的假工牌上写的好像是……李……哦!李峰!长相嘛……就是个普通的小伙子。”
“啊这……连名字都不告诉您,这您都能信他?”小王瞪大了眼睛。
“我以为是熟人嘛……”
“您看看,这几个人中有没有李峰?”陈所长递过去四五张照片。
“这女孩肯定不是,剩下的这几个……”贺大爷使劲怕了拍脑袋,“哎,看我这脑袋……他那天穿了件白t恤,不过这几个人都是白衣服,图案也一样……嗯……哦对了,他的领口挂着一副黑框眼镜,和这张照片的人一样,从侧脸和身形看也挺像。”
“大爷,下次可得小心点了。”季晓霜道。
“我寻思着有他电话号,他还告诉我他们单位的地址了,就在临市,怎么着都跑不掉啊?”贺大爷委屈巴巴道。
“您又没亲自去看过……”
“您提供的这个号码已经关机了。”陈所长道。
“听电视里说,警察能把手机定位,就算关机也能定位,我以为能找到呢。”
“如果把手机的电池拔出来,一样也是无法定位的,现在的犯罪分子都很狡猾。”
众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沉默了半晌,季晓霜又问道;“陈所长,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贺大爷和几位老人的情况不是个例,我们已经确定这是有组织性的团伙作案,这个团伙有男有女,分工明确,目标明确,专挑独居老人下手。根据分布在不同小区的受害老人描述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和在监控录像里截取的图片,我们判断他们每个人有自己特定的行骗范围,所采用的手法基本相同。”
“专挑独居老人下手,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呢?”小王提出了疑问。
“这也是我们疑惑的地方,他们对于目标的选择非常精准,绝不是随机行骗,肯定事先对老人们的情况做过调查。”陈所长顿了顿又问道,“大爷,在这之前有没有别人去过您家啊?比如做人口普查的,或者说要给您做什么登记的?”
“没有啊,以前有这种情况,都是小王带着他们来,帮着说明情况的。”贺大爷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