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微醺。抬眼看到下首数席以外,早在去年就折返凉州,并成功接掌扶风马氏部曲的马岱正向自己微笑,雷远也报之以微笑。
眼前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可是雷远知道,自己所熟悉的那一段历史,再没有出现的机会;那仿佛无以阻遏的历史大潮,也终究被改变了方向。
他抬头再看四周,一根根巨柱仿佛顶天立地,无数灯盘、烛台灿若星辰。仿佛自己身处在虚幻与现实之间,仿佛梦境般的不真实。
此时酒宴正酣,皇帝退入后殿,使得以群臣在前殿自在欢笑。
武将列中,不知为何起了哄闹,原来是几名将领喝得多了,吵吵嚷嚷地提出要赌赛射术。
魏延率先走到殿外的空地,让人往廊柱上挂了靶标。他从皇帝的扈从手里要了一张弓,拉弓发力,飕的一箭射去,正中靶心。旁观诸将都喝彩,魏延得意洋洋,挨个问同僚们可有此等本事。
有人好几人拿了弓箭去射,射得不如魏延那么准,于是鼓噪着去找黄忠。
黄忠年逾七旬,去年起就远离了实际军务,在家中休养。因为皇帝即位大典,他才特地从成都赶到长安来,此番虽然军职未动,但爵位由关内侯晋为县侯。
这会儿见同僚们盼望,黄忠哈哈大笑,从扈从手中接过强弓,也不怎么发力作势,右手一抬,左手就放弦,利箭破风空而出,将魏延刺在靶心的箭矢直直地剖成两半。
众人大声叫好,纷纷向黄忠劝饮。
到散席时,黄忠醉得有些厉害。他站在宫殿的台阶前,摇摇晃晃地向众人告别,走了两步,大概因为吹了阵凉风,酒气上涌,当场就呕吐起来。诸葛亮连忙安排了车驾,将他送回府邸。
次日雷远起床正洗漱时,听到扈从在外禀报:“后将军黄忠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