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柠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忍不住扶额,无语的叹了口气。
“吵什么!你们是不是都要看着人死了,你们才甘心啊。”
顿时,大家都静了下来。
不过,很快又有人接话道,“顾小翠出了这样丢人的丑事,这是影响我们村的名声啊,我们怎么不能说了,像她这种情况,就该拉出去游街,挂破鞋。”
“再说顾小梨,我们也是为你抱不平啊,你这平白的落下个被退婚的名声,多冤枉啊。”
顾青柠眉头一挑,装出了大度的样子。“再怎么丢人,也得先把人救活了再说不是,万一出了人命,你我都是罪人,到时候,陈家那边,咱们也不好交代。”
呵,交代?
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不过贱男敢送她一顶绿帽子,她还一套挂破鞋游街套餐,不过分吧!
以德报怨,她可没那习惯!
顾青柠的话,引起了在场众人的赞同。
村子里几个老一辈的,能说得上话的老人也面色严肃的点头,赞同的道,“对,这件事关系重大,是不能着急,要慢慢问清楚的。”
顾青柠又道,“那你们还不去赶紧把人送医院去,是等着全村吃席嘛?”
“……”
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村长发了话,“好了,大家先别说了,二子,三虎,你们两个力气大,帮着你顾大叔把板车推到公社的卫生所去,救人要紧,其他的,都散了吧,散了吧,至于陈书记那边,明儿顾家派个人过去请。”
人群在议论之中逐渐散去。
顾青柠也无语的撇撇嘴,伸个懒腰,边往回走边说,“哎,这下好了,什么叫nozuonodie?这就是啊!”
顾小翠的事被公开了,能怪她么?
她不否认有她的责任,但主要还是大伯娘周泉珍不讲道理引起的,所以不作死,就不会死真的蛮有道理!
顾家人也诧异的看着顾青柠的背影,很明显,没听懂她刚刚那句话是啥意思。
倒是年纪最大的侄子顾小树,小声的在人群背后嘀咕:“阿奶,我小姑从河里捞起来之后,好像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你说,她是不是冻傻了?”
“冻傻了能知道病了得去卫生所嘛?”
郑玉秀脸色瞬间变了,“我看你才傻了,滚回去睡觉去。”
农村的夜晚,并没有娱乐活动。
大多天黑熄灯,男的上床睡觉,女的则是会点着油灯,用自家的纺车纺织棉线。
现在的光景,一年到头一个人仅能分到两尺的布票,一家人的穿用根本不够,更何况,还有许多人即便是有了布票,也没钱去买。
所以大家只能靠自己纺棉线,织棉布来解决一家的穿用。
郑玉秀就是纺棉的个中好手。
点了灯,郑玉秀搬出纺车,顾家的两个媳妇也自觉的出来帮忙,伴随着纺车低沉的“嗡嗡”响,那一团团雪白的棉花,经过纺车一走,就变成了粗细均匀的棉线。
棉花变成棉线,棉线再织成棉布,通过浆洗,定型之类的流程后,就成了可以用来做被单,裁衣裤的粗布了。
婆媳三个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顾青柠也破天荒的搬了个凳子,坐在了纺车边。
郑玉秀提醒道,“幺妹儿,你伤风了就别出来干活儿了,小树他们下午的时候去田边找了些泥鳅窜和灯笼花,我还加了苦蒿熬了水,你喝了就回屋,盖好被子好好捂一捂,发发汗,明儿就好了。”
泥鳅窜,也叫马兰头,嫩叶可以做菜,根茎则是可以入药,药用价值很高。
灯笼花也叫蒲公英,农村人但凡是有点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都找这些草药回来熬水喝。
药用价值不错,但这加了苦蒿的口感嘛……
作为医生的顾青柠坚决摇摇头,“娘,我不喝苦药,我已经没事了。”
“不苦的,我加了糖。”
郑玉秀一本正经,“生了病哪能不吃药,不吃药不会好的,这里你嫂子他们做就好了,你回屋休息去吧。”
顾青柠有点感动。
记忆里这顾家人对待顾小梨,那真的是好到了骨子里,用现在一个很流行的词来讲,那叫:团宠。
“娘,其实我是想跟你说,我想去公社玩一玩。”顾青柠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原本就发愁怎么把仓库里的东西拿出来,顾小翠一家来闹了一场,倒是把她点醒了。
她可以去公社啊。
公社有专门的供销社,她回来一趟,就说是供销社买的;
至于钱的来源嘛,办法是人想的,去了公社,总能找到借口的。
“好好的,你去公社干啥?”
郑玉秀诧异。
“我就想去看看。”
顾青柠回答得挺小声,其实她是有点心虚。
毕竟是才穿越过来,虽然继承了顾小梨的记忆,但性格上俩人的差别还是很大。
她有点担心顾家人会看出她骨子里是个赝品。
顾青柠甚至去公社都找好借口了,但郑玉秀却出人意料的好说话,“想去,就去吧。”
“正好你大哥上次寄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