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步惊鸿在天鹅绒大床上被门外的嘈杂闹醒,顶着一张满是起床气的黑脸推开房门。
看到听琴一脸天塌了的表情,连滚带爬的跑到步惊鸿跟前,气喘吁吁说道:
“大小姐不好啦!执法堂要传大小姐你过去!大小......”
听琴说到一半,撞见了步惊鸿黑得像锅炭的脸色,顿时把后半段的话和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听琴抽着鼻子低着头站在一边,默萧神情紧张严肃站到另外一边,步惊鸿表示不理解:
步家执法堂她当然知道,是审判惩罚步家和步家家奴的地方,执法堂坐镇三位长老,都是金丹中承的修为,同时也是爷爷那辈的兄弟姐妹。
只是自己又没杀人又没放火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这两个丫头倒是自己慌的一批,不是给更多人看笑话的把柄。
说到底这两个丫头还是经验少了。
随即步惊鸿开口:“听琴、默萧引路,我去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要在大半夜让执法堂传我!”
两人闻言,也不敢怠慢,赶忙点好灯笼,吆喝好轿撵,朝着步家执法堂的方向前去。
步惊鸿轿撵大大方方来到执法堂门口,路上已经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步惊鸿听到无数“废物”、“贱人”、“蛀虫”、“不要脸”、“为什么还不去死”等等字眼。
步惊鸿本来想在轿子上补觉的想法也落了空,脸色不由更加难看。
她抬头瞥了一眼执法堂三个庄严宏伟的大字,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勾起一丝没有感情的微笑,便抬脚迈过门槛,可是下一刻——
“步惊鸿!”一声雄厚十足的暴喝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步惊鸿断定这声音主人不是有好相处,但也不管,还是径直入内,往内堂走去。
步惊鸿到了内堂,看到上座依次坐了三位白袍老者,肯定就是三位长老了。
坐中间的老者步儒严,也就是刚刚雄厚声音的主人开口:
“步惊鸿,到了执法堂还不跪下?”
步惊鸿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甩了甩头发,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也不管步儒严在上座吹胡子瞪眼。
悠哉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然后问道:
“不知三位长老,深夜,找小辈来,是有什么要事。”
步惊鸿语调虽然不大,但每个字都铿锵有力,特别还加重了“深夜”,表示她现在也很不爽。
步儒严旁边的二长老步儒炎听到这没大没小的语气,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当即就要拍桌,却被三长老步儒芸一股柔韧灵气阻止。
“三哥,何必动肝火呢?”
再扭过头来,对步惊鸿说道:
“孙侄女,大半夜传你来,自然是有要紧事!”
语气不卑不亢,加上刚刚那一幕阻止二长老的动作,步惊鸿一下子就给这慈眉善目的老太打上了不简单的标签。
“那请各位长老说说,是啥要紧事呢?要在三更半夜,找我过来执法堂?”步惊鸿放下茶杯正色道。
“哼?什么事?你顶用家主名声,私挪步家公产,拿来己用,你屋里哪些华贵奢侈之物就是证据!”
步惊鸿对步儒炎的话微微挑眉:
“哦?那二长老,账簿收据有吗?流通钱银具体数额有吗?就凭我惊鸿阁添补了东西,就说我用了公家钱?”
“我们步家执法堂是不是太久没用,落灰生锈了?”
步儒真被几个问题问的一愣,瞬间火气又上来了,刚想要发作,被大长老步儒严打断:
“惊鸿丫头,说的没错,没有证据不能拿走,传大掌柜和萧娘子和步思思。”
言语刚落,身宽体胖的大掌柜和曼丽的萧娘子带着明艳的步思思,就来到内堂,跪下行礼。
步惊鸿看着眼前三人,心中了然,又是这几个娘们搞的鬼!
好!好得很!
今天不玩死你们,老娘直接再重生回去!
步儒严点头,示意三人起来说明来龙去脉。
萧娘子率先说道:“大长老,贱妾管理内宅钱银,供步家吃喝多年,可是昨日我去提钱却被大掌柜那头的账务告知,这个月钱银要少一半。”
“贱妾不解,我这提的可是供应步家上下吃喝用度的钱还能有少,就亲自去了账房询问大掌柜,却被告知是大小姐用了步家公款,说要添置家居。”
“我起初不信,还怒喝惩戒了大掌柜,让他知道就算大小姐不能修炼,也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随意编排诋毁的!”
“直到,思思夜里告诉我,惊鸿阁添置了各种名贵家居,我才不得不信,这才半夜惊动执法堂查个明白,毕竟一半的银子,我们步家可是就要缩衣节食,在朱雀国丢了面子啊!”
说完萧娘子还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步儒严再问大掌柜,是否真的有此事,大掌柜赶忙点头,递上账本,还漏出脚上鞭伤,证明萧娘子说的是真话。
步儒芸接过账本开始翻阅。
步惊鸿一旁听完,却是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会有怎么蠢的母女啊!算计人都不会算计!
顿时也起了玩心,随后起身对大掌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