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是啊,她何德何能让沈珩为她放下身段,为她转变性情。
不过全都是将她当成那个女人来看待罢了。
偏她还要如同飞蛾扑火般,赶着上去送死。
自找难堪。
一错再错
不该,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再对沈珩动情,于他纠缠不清。
什么都不该。
她得从这场致命的美梦中苏醒。
她得断。
一切处理妥当过后,叶轻晚回到屋里,行至榻前,掀开层层叠叠的帐幔,看着躺在她床上的男人,眼神冰冷,晦涩难明,仿佛在注视着一个她永远得不到却又奢望的救赎。
第二日清晨,雨停了,天难得放了晴。
缕缕阳光透过窗棂在屋内投下斑驳的柔和光影,沈珩睁开了眸子,自床上猛地惊座而起。
看清周围发现是那个小姑娘的闺房,沈珩才放松警惕。
他转眸看到靠在床沿边睡着的叶轻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
却在指尖即将碰到的时候,少女蓦地掀起了睫毛帘子。
瞧见沈珩醒了,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似乎亮了一瞬,某种情绪一闪而逝后就又暗了下去,失去光泽,像个破烂娃娃的眼睛,了无生气。
“殿下醒了就回去吧。”叶轻晚站起身来,背对他收缀着自己衣裳上的褶皱,极淡的说。
沈珩下榻跟了过去,双手从她颈后穿过,将她拥入怀里。
“阿晚。”他唤道。
叶轻晚沉默片刻,回身推开了沈珩,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愠怒道:“我说叫你回去,听不懂话吗。”
沈珩皱起眉,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一时却又察觉不出。
不容他过多思考自己又是哪里惹这小家伙不高兴了,便听见她继而又道:“难道殿下还嫌给我添的麻烦不够多?”
“回去。”
等沈珩再抬头看过去时,叶轻晚已经摔上门走了。
独留他一人在屋子里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叶轻晚刚走出落晴院没多远,就碰到了叶凝雪。
叶凝雪热络的同她打了个招呼:“妹妹早。”
叶轻晚连个眼神也不屑给她,兀自从她身边擦过,将这个大活人当作空气般无视掉了。
叶凝雪加快步子跟上去一把拉住了叶轻晚的手,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后,她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姐姐的事,是你做的对吧?”
叶轻晚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嘴角牵出个颇为轻蔑的幅度:“二姐姐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叶凝雪冷哼一声:“我们之间还有必要装吗?”
叶轻晚敷衍道:“我没装。”
叶凝雪道:“那跟你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句话叶轻晚都听腻味了,她耸耸肩:“你要是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说罢宽袖一拂,甩掉了叶凝雪的手,径自走向不远处的长廊。
叶凝雪在身后问:“你去哪儿?!”
叶轻晚偏过脸,眉眼阴沉得可怕,好像随时会抽出把匕首将叶凝雪给捅了。
此刻她的心情很不好,身为替身的这个认知反复刺激着她,让她憋了一肚子暗火,恨不得去把那女人找出来一刀抹了脖子。
总算是理解了上辈子的昭武帝为何心情不好就喜欢杀人的原因了。
叶凝雪被她盯得发毛,“......你,你别那么看我,我只是问问。”
叶轻晚自然也不可能现在就把她杀了泄愤,便冷声道:“当然是找大姐姐了,难不成像你一样逮着个人就疑神疑鬼,一通质问?”
叶凝雪看着叶轻晚的背影若有所思,旋即跟上前去:“我与你一起。”
“随你。”叶轻晚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
两人同随行的护卫在大街上找到了天黑愣是连叶凝雨的一根头发也没找到,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冷得叶凝雪缩了缩脖子,将兔绒斗篷又拢了拢,她道:“你说大姐姐会去哪儿了?怎么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人啊。”
叶轻晚一声不吭,兀自低垂着眼睫,极入神的想着什么。
未得到应答的叶凝雪侧首望去,叶轻晚眉眼阴沉,好似覆着一片浓郁的阴霾,明眼人一瞧就能发现她不对劲儿到了极点。
不知是情绪低落还是心事重重。
叶凝雪不禁问道:“你怎么了呀......怎么现在都不爱说话了?”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几个月前尚未经历过落水大病的叶轻晚,叽叽喳喳,好不聒噪,浑身上下都冒着股天真的傻气儿,特别好讲话也特别好忽悠。
怎么就过去了短短几个月时间,这人就像多活了几十年似的,死精死精的,时不时又像这样沧桑得很。
叶轻晚抬眼与她回视,一双褐色眸子深邃冰冷,仿佛能直直洞穿人心,盯得叶凝雪心里不住的发毛。她漠然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热脸贴了冷屁股,叶凝雪面色也跟着沉了沉,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道:“我听说昨夜知乐的弟弟来了?”
提及此事叶轻晚的眼神更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