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今天的沈珩太不正常了!
她当初到底是眼瞎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觉得身旁这个男人清冷禁欲,不沾女色,是个完全不懂情事的榆木脑袋?!
就算是上辈子的昭武帝,也从来都只是毫无理智的在身上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怎么再来看这翊王,就那么有撩拨人的手段?清心寡欲的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见压着自己的人半晌了还是没有起身的动作,叶轻晚彻彻底底的慌了神,她急得胡乱一阵乱推,却在抽手时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
“我,我,我,你...你...”
估计是真被吓到了,以至于她话都再说不完整:“沈、沈珩,你...不是,你...给我起来!!”
在她目光所不及之处,沈珩缓慢睁开双目,眼中幽光炽焰几欲将人吞噬。
他捉住那两双慌乱无措,挑火而不自知的小手,一下将它们扣在叶轻晚的头顶,声音早已喑哑混沌得不像话:“再胡乱动就真别想走了。”
沈珩现在当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本来只是想逗小姑娘玩一玩,吓唬吓唬她便是,谁曾想到头来难受的却还是他自己!
他自知再继续压着逗弄她肯定会出点什么事,便松开了对叶轻晚的钳制,不徐不疾地抽出身子,理了理有些乱了的下摆。
沈珩着实是恼极了自己这点,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总是在叶轻晚这里不堪一击,甚至不攻自破,好在今日着的衣袍宽松,站直了身后看不出某处的异常。
叶轻晚转过脸狼狈地伏在榻上狠狠喘了两口气,面上烧的滚烫,瞥见站在床前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人,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他端的那副光风霁月的样儿,真是半点都叫人想象不到,刚刚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沈珩那么能装?
一会子是装可怜说她忘了对他如何如何,弄得她才像是那个薄情寡义的无情人,一会子是红着耳根在那装清高,弄得她才是那个做了非分之举的登徒子。
......
叶轻晚脸都黑了。
再也不想管沈珩是要翻脸还是怎样,叶轻晚怒气冲冲地下了榻,正值心头起火时,就连那凌乱了的衣衫都懒得去整理,闷着脑袋就疾步走去推门,一头扎进了夜色里。
而此刻翘着腿躺在瓦檐上的许言听见下头传来声响立时爬起来察看情况,只见院子里一名白衣小公子正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出去。
看见白衣白裳的人,他脑子里当即浮现出三个字--
心尖尖!
许言颇为激动地搓了搓手心,总算给他撞见了,这回他非要看看主子的这宝贝心尖尖到底长啥样!
当他正欲一跃而下时,沈珩冲了出来,似是察觉到檐上异动,他回首侧目,一双吊梢凤眸如鹰隼般狠狠剜了他一眼。
就好像在说:你小子敢下来瞎掺和老子弄死你。
吓得许言猛一激灵,险些从屋顶上栽下来,不得不打消了适才那危险万分的念头,灰溜溜跑回屋里躺着去了。
疾行在大道上的人终是体力不支,停下来扶着墙喘了好一会儿气,原本用银冠高高束起的马尾也在前不久挣扎时,全数散落下来,遮住了血色尽失的小脸。
叶轻晚懊恼不已,暗自感叹着自己这身子怎么一日不如一日,就连多走几步路都要停下来歇上一歇,喘好几口气才能适缓。
跟在后面的沈珩见她如此虚弱的模样,心都要疼死了,连忙上前去,将叶轻晚抱在怀中,不忍让她再多走一步路。
“又要做什么!”叶轻晚抬起头,眼睛里仍含着未消去的怒火,眼尾泛着好看的薄红,不禁让沈珩多生出几分怜惜与愧疚之意来。
谁能想到小姑娘那么经不起逗。
叶轻晚就这样安分地任凭他抱着,也不再挣扎,只是那火气是一点也没退下去,看来是走那几步路真给她累着了,导致她虽还在气头上,却是动都不想动了。
但从来没谈情说爱过的翊王殿下哪里又会哄女人,抱着心爱的姑娘,不知所措得像个孩提,那平日里自持的矜贵清傲在这一刻粉碎成渣,风轻轻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他低着头安静地凝视着叶轻晚,从来凌厉泛寒的眼眸里蕴着难以言喻的深情与痴迷,声音也不再是清清冷冷,没有感情的,被她带来的爱意与欲念浸得沙哑温柔。
“不气了,好不好?”
看着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放下身段的男人,叶轻晚怔愣住了。
但闹成这样,总归是要有个台阶下的,她便轻哼一声,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又见一抹绯红,似嗔似怨地看了几眼沈珩,小声咕哝着:“下次还敢不敢了?”
叶轻晚以为他这次会乖乖认错,一想到他低眉顺眼地说下次不敢了,心里便舒畅有佳,气自然也就消了。
结果沈珩不按常理出牌,如霜冷面上的浅淡笑意叫人捉摸不透,只听闻声声低笑,随之四个险些没把叶轻晚气昏的字被他轻快而促狭地说了出来
“自是敢的。”
叶轻晚几欲吐血,登时柳眉倒竖,失声怒喝道:“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