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璋皱着眉头，刚才的时候，他还可以耐着性子，但是他现在是真的没有这个耐心了。
“赵如，这件事情和柳婵衣没有关系，你要是真的要来江南查案，就不要带着私人情绪，要是你有私心，还不如回云都或者边疆去。”顾璋说的这话很重，也很严厉，半点都不留情面。
赵如瞳孔皱缩，显然，她是被这句话给吓到了，但是随即又有点愤怒，为什么？以前的时候顾璋从来就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么重的重话，现在说起来却是没有半点犹豫，就好像这本来就是他想要说出来的话似的。
看着赵如脸上不停变换的眼神，顾璋心里面也清楚，自己说话确实是有点说得太重了，但是他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错了的是赵如，她的私人情绪实在是太重了。
以前的时候，自己不曾对她说过重话是因为，根本就没于这个必要，赵如是一个很通透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里面都有一杆称，会自己去衡量，但是现在，那杆秤坏掉了，她的心也跟着乱掉了，她已经不适合再来查这件事情了。至少，她是不适合再接触和柳婵衣有关的事情。
说实话，顾璋的心里面确实是有私心的，他希望柳婵衣能够好好的，所以他根本就不希望会有任何人伤害到柳婵衣。
就算是赵如也是一样，正因为是赵如，他心里面的防备之心才更重。
赵如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对于她的能力，顾璋从来就不曾怀疑过，赵如真的想要对柳婵衣出手的话，他未必能够拦得住。
可是他更希望的事情是，赵如能够好好的，不要去想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也不要去妄想。
“我不会再带着私人情绪了。”赵如声音有一些沙哑，但是同时，她也觉得有一些屈辱，自己从来就没有被这般对待过，不管是谁，对待自己哪里不是恭恭敬敬的？
在边疆的时候，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除了顾璋。
当然，她的心里面也是认可的，只是如果顾璋说这话的时候，是为了柳婵衣，她的心里面就会生出无限的嫉妒，觉得难受，她觉得这一些本来不应该是她承受的。
“希望你真的能够说到做到。”顾璋眼神复杂的看着赵如，有一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说道，“你出去吧。”
“是。”赵如两只手在身侧紧紧的攥成拳头，就连掐出来的血都不在意，因为不管手再怎么的痛，也没有此刻她的心那么痛。
柳婵衣。
她在心里面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心里的恨意不断加深，死死的进入了她的心中，在她的心中扎根发芽然后逐渐长大。
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她就绝对不会让柳婵衣和顾璋在一起。
柳婵衣在柳夫人的例行问话之后，躺在了床上，心里面还想着白天的事情。
她又想到了顾璋，他说，如果自己遇见了不开心的事情，就让自己去找他。
那么她现在可以去找他吗？柳婵衣心里面不由生出来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顾璋让自己有问题就可以去找她，但是她根本就没有说过，自己要怎么去找他？要去哪里找他？哪里能够找到他？
他是不是在骗自己？肯定是吧，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告诉自己找他的方法呢？
不会的，他肯定是忘记了，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柳婵衣在心里面替顾璋解释，这一瞬间，她就好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不停的和自己说，顾璋肯定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另一个和自己说，顾璋肯定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他说出来的话从来就没有一句是假的。
你就这么肯定？你可不要忘记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以前那么的喜欢他，都换不来一丝垂怜，现在他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真的以为他喜欢你了？
怎么不可能？可能以前只是他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意，可能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
你相信吗？你真的相信你说的这句话？
……
恶魔打败了天使，柳婵衣心最后还是慢慢的冷却了下来，她仔细的回想着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
顾璋喜欢她？这件事情真的可以相信吗？是真的吗？会不会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
应该都是自己的幻想吧，别人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可偏偏自己还真的当真了，想想都觉得非常的可笑。
柳婵衣感觉自己的心就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闷闷的，也没有最开始的开心感觉了。
翻了个身，想要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了一些，缓缓的闭上眼睛，可是根本没有一点睡意。
明明已经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可是脑子就好像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还是在不停的想着那些事。
柳婵衣用床上的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好了好了，真的不要再想了，再想今天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第二天，柳婵衣顶着一个乌黑的熊猫眼，去用早膳的时候，脸都差点摔进盘子里，柳夫人看着对方实在是太过于困倦，所以还没吃完就让她赶紧回去休息，还劝她晚上要早一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