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饭局在一场异常的沉默中结束,一行人走到莘楼的门口,季元洲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先行离去,上马车时回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季元槐:“不走?”
“啊?”
“天天往外跑,也不见你去我那,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了?”说完看都没看季元槐一眼,就直接上了马车。
“我……”明明是他不让自己去璟王府的,现在居然又怪她不去。得了。这都发话了,看来她哪也去不了了,季元槐只能依依不舍的看了莘怜一眼,还飞快的瞟了眼莘睿,然后不情不愿的跟着季元洲上了马车。
目送他们的马车离去后,莘怜叫住了莘睿:“哥,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南方。”
莘睿迟疑了片刻道:“南方?做什么?”
“前几日遇见了我大师父,听他说南方发生了疫病和暴乱,我想去看看,兴许能帮上忙。”
听到疫病这两个字,莘睿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疫病?那怎么能去?”
“大师父已经先去了,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行,爹娘也不会同意的。”
莘怜顿了顿,笑着说:“当年我说去从军,他们不也不同意么。”
莘睿顿悟,她这也不是在问自己,只是在通知自己罢了:“也是,少时你就固执的很,决定的事谁也说不动,何况如今大了呢。只是这疫病不是小事,还加上暴乱,未免也太过凶险了。”
“那若是我也去呢?”身边的凌伯康自从听到莘怜提到疫病和暴乱这些事,心中便有了打算。
莘睿惊道:“你也去?”
凌伯康点点头:“南方的事情我也曾听父亲提起,方才听莘怜说到要去,我也想去,希望可以帮上一些忙。总在这栾安城中,过着高枕无忧的日子,也该去看看这人间百态。而且我也会些拳脚,可以互相照应着。”
这样一来莘睿也再没什么好说的了:“也好。”
见哥哥放心了些,莘怜感激的朝凌伯康笑了笑。
璟王府内大厅前的仆人们都在偷偷朝厅上张望着,还时不时的互相讨论几句,这季元洲和季元槐坐在厅上僵持了很久了,也不说话,就干坐着。
季元槐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服,如坐针毡,余光不停的瞥着季元洲,自从回来他已经盯着自己看了半个时辰了,就是不说话。她实在坐不住了,这太难受了,她刚要开口时季元洲先说了话:
“我是谁?”
“你是我三哥哥啊。”季元槐十分恳切的语气的答道。
季元洲冷嗤一声:“哦?我还当你哥哥是那凌伯康呢。”
听着他这怪腔怪调的,季元槐突然也来了脾气:“不是,哥,你这气未免也太长了吧?!不过是因为宫宴那晚我夸了他一句你竟气到今天?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在乎我啊!”
真好,她居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只是夸了他两句?若你只是夸了他两句倒还好。”
他这意思是自己还做了别的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可是任她怎么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做了什么,这几日连见都没见到他:“那除了这个,我也没干嘛呀?”
“没干嘛?你这胳膊肘都往外拐了,我若是再由着你几日,怕是你嫂嫂就要被你送给别人了。”
他说的肯定,季元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一定就是自己做错了,然后突然惊了:“我哪有……什么?什么嫂嫂?”
季元洲端起桌上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没有回答她。
“你是说……莘怜?”
季元洲挑眉看着她,面上像是写着三个字‘不然呢’。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季元槐惊叫出声:“天呐!三哥哥你……你喜欢莘怜?”她语气中满是由衷的赞叹和敬佩,这个三哥哥对什么都是不冷不热的,好像从没喜欢过什么,也没有什么能够入得了他的眼,可是谁知道这一看上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
“可是三哥哥,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那莘怜……”感受到一记冷冽的眼神射过来她吓得立刻噤了声,随后讪笑道:“哎呀,三哥哥!我哪知道你喜欢她呀,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把她送给别人了。”
季元洲放下手中的茶杯,脸眼皮都懒得抬:“呵,他邀莘怜去莘楼是你替她答应的吧?那日你还说她俩很是相配。”
他神色慵懒,说的悠悠然的样子,可是她听的心里直发毛,心虚的不行:“这你都知道?哎呀,那我不知道你喜欢她嘛!不过你放心,就算我觉得她还是跟凌伯康比较相配,但是谁让你是我哥哥呢,我当然是帮你的!”
“……”本来也不是很生气了,但是听到她那句说莘怜和凌伯康相配的话季元洲的眉头瞬间拧到了一起。
看到他的脸色,季元槐察觉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心中生出了一种此地不宜久留的想法。
“那个,三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她骗回来当我三嫂嫂!”季元槐试图扔下这句话力挽狂澜,免得日后他再记恨在心来折腾她,然后就像脚底像抹了油一般,飞快的跑了。
跑的路上,季元槐心里还挺开心的,这样一来,她就是莘怜的嫂嫂,莘怜再嫁给她三哥哥,亲上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