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西巷因为时疫,人人都避之不及,你怎么过来了。”陈沛寒搬起手边的石头,扔上独轮小推车。
沈辞撑着雨伞,温和道,“正因为人人都避之不及,我才敢过来,而且我身为户部侍郎,也有理由过来瞧瞧。”
“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四喜丸子,先上来休息一会在干吧。”沈辞说着,向陈沛寒伸出了手。
陈沛寒一直与沈辞保持距离,“你就不怕,我染上了时疫。”
“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吃,我现在走便是了。”说完沈辞往雨棚的方向走去。
陈沛寒从淹到大腿根部的水中走了出来,陈沛寒拧了一下裤腿里面的水,跟着沈辞去了不远处将士们休息的雨棚。
棚子内点了炭盆,被换班上来的将士合衣躺在草堆里浅眠一会。
走到一半,陈沛寒拉着沈辞的手臂,去了隔壁的帐篷。
帐篷内支起了一个简单的木床,简易书桌上堆积了一些送来的书信,和工程设计图纸,“太子监工时命人支起的帐篷,我便在这里简单的休息一下。”
陈沛寒坐在火盆前,烤着湿哒哒衣服,沈辞诧异问道,“这湿衣服你不换吗?”
“换衣服麻烦,而且休息一会,又要下水去帮忙干活了,索性和他们一样,烤烤一会就干了。”陈沛寒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陈沛寒身边的小太监,将沈辞带过来的四喜丸子从隔壁雨棚送了过来。
四喜丸子被扣在盅碗里,一路保温送过来,现在还是热乎的。
“西巷的沟渠早就该修了,之前冬日里,就因为积雪的问题,这里的住户就吵过架,甚至还因为打伤了人闹到了衙门里。”
“不过衙门将这件事情报给了工部,工部觉得这边都是一些贱民住的地方,没有理会罢了,常年累积下来的脏东西,几十年前修的沟渠早就堵了。”
“幸好这些年,没有下大雨,才没有出过问题。”
“倒是没有想到,今年阴雨绵绵一直下,才会导致房屋坍塌。”陈沛寒狼吞虎咽吃着丸子,还不忘与沈辞说着西巷问题。
这一下雨,各家茅楼和沟渠污秽之物都被冲上来了,才会引发时疫。
“吃完后,你先去榻上躺会吧,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便去帮你盯一会。”
“西巷的事情,现在谁都不想管,更害怕惹祸上身,不会有人日日盯着这边。”沈辞给陈沛寒吃了一颗定心丸。
陈沛寒吃完沈辞送来的丸子后,躺在小榻上休息了一会。
沈辞穿着蓑衣,下水与诸位将士一同清理道路。
这条道路不及时清理出来,积水只会越多。
这些老房子,还会有继续倒塌的风险。
等沈岁锦忙完东宫的事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沈岁锦刚回云舒院,就见景稹坐在贵妃榻前,透过窗子,一脸幽怨瞧着自己,“娘娘下午去了哪里,怎么这般久才回来。”
小宫女替沈岁锦推开房门。
沈岁锦没有让吉祥进来伺候,反而是让吉祥去准备些晚膳过来。
沈岁锦一脸疲惫说,“连日大雨导致西巷那边房屋倒塌,出现了时疫,我怕时疫会传入东宫,便让大家封锁宫门注意一下。”
“你什么时候醒的,不会午膳还没吃吧。”沈岁锦整个人瘫软在玫瑰椅内不想动。
从前没想过当家主母这般累。
自从嫁入东宫后,后院内大小事务沈岁锦都没有亲自处理过,账务有如意管着,至于府中大小事情有吉祥和绿萼操心。
绿萼虽说是东宫的人,对她还算是忠心,而且府中事物也熟悉。
等和陈沛安和离后,沈岁锦真想将绿萼一并带出宫,可惜绿萼是宫女,除了等到年纪大了被放出宫嫁人,想要出宫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吃,一直等着你回来呢。”景稹声音逐渐软了下来。
沈岁锦单手支着脑袋不想动弹,连身上湿衣服都不想换了。
景稹凑上前,弯腰将沈岁锦从圈椅内打横抱起。
忽然腾空,让沈岁锦本能搂住景稹脖颈,身子僵直贴在景稹身上,紧张问道,“你要干什么,你现在伤还没养好,快放我下来。”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会生风寒,你若是病了,可没人能照顾我了。”说完景稹抱着沈岁锦进了耳室。
景稹将沈岁锦放在铺着兔毛缝制的软垫上。
软垫还是之前沈岁锦将沈辞猎来的兔皮拼接缝制,既能防滑,还能光着脚丫在上面。
以免在发生上次那般尴尬的事情。
景稹蹲下身子,将沈岁锦脚上的鞋子脱下。
沈岁锦穿着湿透鞋袜奔波一下午,脚已经被泡的发白,在景稹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她沁凉的脚背时,沈岁锦脚瑟缩往后缩了一下,尽量将脚盖在裙子下。
“在忙不知道将鞋子换一下呀,你既然打算和陈沛安和离了,干嘛还要操这样的闲心,操持他后宫这些莺莺燕燕。”景稹一脸心疼神色。
沈岁锦手指缠着衣角,狡辩道,“我也不是很想管,万一时疫传进来了,就算不管陈沛安那些莺莺燕燕,我们不是还在东宫。”
“你说什么都有理。”景稹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