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走在暴雨倾盆的大街上,多多少少显得有点突兀,不过也并没有人去管他们,谁都知道在赤霞城内好人与恶人真的很难分辨,甚至连一个看似不到十岁的孩童都有可能是侏儒怪人假扮的,更何况是韩云宣他们包裹如此严实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大摇大摆的行动,毕竟谁也不知道在暗中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甚至再临赤霞城的消息都有可能已经传到了敌人的耳朵当中,虽然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但这件事情却不得不防。
当然了,在与云中竹的对话当中,他们猜测严译成买凶杀人的行为应该是他自发的,和赤霞城并没有什么关系,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其他两大家族也牵扯其中,那他们此时可就跟活靶子差不多了。
好在三人自打进城暂时并未遇到什么危险,李瀛川也没有感知到有高手尾随,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了一点点。
不知不觉间,三人来到了一处即便是暴雨天也依旧人声鼎沸的地方,门帘上一个大大的赢字让李瀛川瞬间回忆起这里赫然正是当初解救小玥的元鑫坊。
他看了看雨中的街道,再看看元鑫坊,突然发现韩云宣带领他们走的应该是前往便宜坊的道路啊。
难道韩云宣是要去便宜坊?
可那里不是应该已经暴露了吗?
带着这些疑惑,李瀛川刚想开口询问,却见韩云宣突然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巷,那条小巷与元鑫坊紧紧挨着,抬眼望去,黑咕隆咚的,在雨夜中透露出一股相当瘆人的气息。
虽然此时李瀛川心中有不少疑虑,但他还是选择相信韩云宣,其他事情等到了目的地再说吧。
在小巷中七拐八拐,三人最终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了下来,韩云宣伸手在门上两短一长的敲了几下,不多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推门走了出来。
那老者看了看此时样貌已被遮住的三人,眉头微微皱起。
“几位,有什么事儿吗?”
老者看着韩云宣问道。
而韩云宣则回答道:
“路过此地讨口老酒喝。”
李瀛川听后一愣,韩云宣跑这来就是为了这个?讨口水喝他能理解,讨酒喝是几个意思?
谁知老者听后脸色一正,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老酒没有,只有春茶一壶。”
这句话让李瀛川更加疑惑,此时又不是春天,哪来的春茶?
只听韩云宣接着说:
“春茶正好,泉水来泡。”
“泉水待取,几位可随老朽进院,稍等片刻就好。”
老者侧身让开院门,而韩云宣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李瀛川和温柔紧随其后。
那老者看了看四周,赶紧关上院门,疾步走向站在屋檐下躲雨的三人,而他看着已经扯掉面罩、露出真容的韩云宣,微微一个愣神之后,用不太确定的口吻问了一声:
“敢问这位大人可是姓韩?”
韩云宣听后点了点头。
“我是韩云宣,韩骁是我爹。”
只见那老者闻言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可把李瀛川给吓了一跳,老头这是什么操作?
“石林老钱见过小韩大人。”
韩云宣急忙将老者搀扶了起来,口中说道:
“钱伯伯不必如此,这些年您隐居于此,若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会来打扰您的生活。”
那个被韩云宣称为钱伯伯的老者摇了摇头,有些激动的说道:
“大人还有能用到老朽的地方,此生便再也无憾了...”
他看了看高过他不少的韩云宣,声音颤抖的继续说道:
“长大了,长大了,越长越像大将军年轻时的样子了,我还记得刚离开长戟士时你的个头才差不多到我肩膀,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高了。”
李瀛川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句,露出满脸不解的神色。
韩云宣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收起与老钱的寒暄,对李瀛川解释道:
“钱伯伯是曾经跟随我爹镇守边疆的长戟士老兵,多年前受了伤后便从军中退了下来,原本以他的资历,完全可以返回石林老家颐养天年,甚至留在云海城也能更好的接受大家的照顾,可他并未这样选择,而是孤身一人来到了赤霞城这个乾阳南境唯一没有正规军队驻扎的城池,想要做一个可以在这种不易插手的地方帮助长戟士获取情报的暗探人员...”
韩云宣话音未落,李瀛川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只听老钱此时笑了一声:
“老朽哪有大人说的那么伟大,虽然我依旧还想上阵杀敌,可这老胳膊老腿的却不如年轻时那么听使唤了,为了不给咱们长戟士拖后腿,能在别处帮助大将军、帮助你们,那也是老朽最大的荣幸啊,哈哈。”
李瀛川听得出老钱这话说的极为诚恳,绝对不是客套,由此可见此人对长戟士、对韩骁是有多么深的感情了。
而此时的老钱终于注意到了另外两人的存在,开口向韩云宣询问道:
“这两位是...?”
不等韩云宣开口,李瀛川抢先回答:
“钱伯伯好,您叫我小川就行,我是这家伙的侍卫,旁边这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