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枕舟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醒来,大剂量的安眠药剂量被注入他的体内,加之镇静剂的作用,他现在气脉很虚弱。
警察发现他的时候,他昏迷不醒全身蜷缩在一个昏暗的隔间里,没与水和食物,身体出现了严重的脱水现象。
南乔做了手术后恢复的还不错,除了每日换药的痛苦之外,她觉得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万事幸运了。
可她心中,还是没有得到一丝安慰。
毕竟,她手上还担着一条人命,这件事她还未告诉父亲。
父亲和母亲这几日一夜间憔悴了不少,瞬间那头上的白发肉眼可见的增多了。
南乔忍着伤痛故作轻松,还得不断安慰父亲和母亲一切都会好的。
白豫心中生气,只因为南乔擅自行动出了这么大的差错,险些失去了生命,这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和心悸。
“南乔,你对于爸爸来说就是生命,你这样擅自做主万一出了岔子让我怎么面对后面的日子。”
白豫说的这些话一句一句在她耳边响起,警钟在心中长鸣,那时候自己听到白枕舟失踪的消息,整个人心都空了,只想第一时间得知他是否安全。
“爸,以后都不会了,我不想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南乔会心一笑,脸上再也看不到悲伤的表情。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受到任何恐吓和威胁,这根刺,终于在她心间拔出。
任凭现在的白荣贵再也掀不出任何大风大浪。
南乔右脸上的擦伤留下了淡淡的疤痕还没有完全消除,那晚的搏斗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
全身上下一片片淤青还未消散,背后被拖行的擦伤隔着衣物还未结痂,每日只能伏在床上睡觉,胸口被压的出不了气,每每晚上都睡不着觉。
她申请将病房和白枕舟挪到了一起,一间病房就住着他们两个人。
“白枕舟,你都睡了三天了,再不醒我就不要你了。”
南乔晚上睡不着,挪到了白枕舟的病床上坐着,趴下身子轻轻的压在了白枕舟的身子上,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任何反应,不会感受到的吧?
她伸出手轻轻的在他脸颊上抚摩,温柔的一笔带过将睡梦中的人拉回现实。
“不是想要我给你一个名分吗?你现在若是醒过来我马上就给你。”
南乔觉着自己当真是糊涂了,他已经昏迷这么多天了,自己在这里自言自语的与他说道,他真的能听见吗?
“想要什么名分?男朋友?还是以后的以后……和我携手并进余生的那位……”
南乔玩笑的语气中皆是认真,她握着白枕舟的手抵在下巴上,感受他冰凉的指尖,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捂热。
兴许,他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温暖。
这些天,他能模糊的听见外界的声音,虽然辨别不了都是谁,但有一个女声一直在他耳边萦绕。
“嘶~”
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悄悄将衣服撩起来,看着小腹处包裹着纱布又渗出了血。
她现在已经学会处理自己的伤口,大晚上不想麻烦医生来换药,直接戴了手套给自己换药。
“嘶——好痛。”
南乔穿着小背心,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被窗外一泻而下的月光洗得皎洁。
“南乔……是你吗?”
身后,在寂静处响起来的一声轻撩在她心间绽放。
她敢确信这不是幻觉,来不及披上衣服就奔到了白枕舟的床边。
他醒了,微微睁着眸子手指尖动了动,眼中呆滞无光,在黑暗中被无限的深邃吞噬。
“白枕舟,你?真的醒了?”
南乔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儿,有点吃痛,这是真的。
白枕舟脑中一片空白,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药剂的作用让他丧失了一部分记忆。
“我这是在哪里?”
“医院,我们在医院,一切都结束了。”
南乔激动地抓住他不愿放开,想要将所有的好消息全部告诉他。
现在他再也不用谋划这些事情了,他们一家人能平淡的生活了。
“结束了?你……受伤了?”
白枕舟被南乔腰上的纱布刺痛了双眼,立刻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去被南乔一把按住不准他起身,现在宜精养着。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
南乔看着他醒过来,瞬间觉得所有的伤痛都好了。
白枕舟用尽力气将手指轻轻触碰上了那白纱布上,指尖掠过处是一片冰凉。
“很痛吧?”
白枕舟心痛,眼角清泪打在了枕头上。
“已经不痛了。”
相比那晚撕心裂肺的痛,现在已经麻木的没有感觉了。
南乔握紧他的手给足他安全感。
“以后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她轻声细语在他耳畔叙说着自己的心事,她想要和他一起并肩而行,无论何时何地她只想和他一起参与。
未来的每一天,她都要看见一个平平安安的白枕舟,哪怕是高冷的、孤傲的、亦或是不理会她的那位白少爷都行。